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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页

  ‘名声清贵’几个字,是十分高的评价,一般只有翰林出身的清廉重臣,才能有这评价。结这样一门亲,其实也有助于魏文昭,在文臣这边树立名望。

  “再者思颖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,将来没意外就是文安侯夫人。再者文安侯府虽然姻亲不多,但结的亲家都不错。”魏文昭最多就是有些不舒服罢了。

  日子倏忽过去十来日,这天褚青娘喜滋滋领着女儿回来,谭芸芬看她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,一边拿了家常衣裳出来,一边笑问:“成了?”

  “成了,就等六月过去放风声,八月换庚帖。”京城习俗,六腊月不说亲。

  一主一仆正在说笑,谭芸芬忽然发下手下一紧,低头看,发现主子原本俏俏的腰身有些紧。

  青娘扯了扯也觉得不舒服,珍儿恍惚想起什么,仔细想又不知道是什么,于是偏着脑袋仔细回想。

  屋外有小丫鬟进来回禀:“奶奶,商行传信过来,近几日京城郊区、街巷,好些孩子出天花,只怕京里药材这几日要吃紧,问大小姐带回来的上千斤药材要不要出手?”

  当日魏思云还在时,曾说过同窗出痘,再加上家里两个,褚青娘觉得节气不对,特意写信,让魏思颖在路上采买了上千斤药材。

  “咱们不做囤积生意,”褚青娘沉吟,“只是逢春堂被挖走唐大夫,有些不好意思,把那药材分一半给他们,另外京城各家……”

  褚青娘还在回想京城各大药行,想要确保家家有货,以便百姓看病,珍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不对:

  “奶奶……”

  “奶奶!”

  宜儿更清脆的声音在外响起,“许大哥回来了”竹帘哗啦响,肩膀宽阔,肤色变深的许松年大步迈进来:

  “大娘子,我回来了。”

  褚青娘惊喜不已,连忙起身相迎:“怎么今天回来了,不是说还有两天,云儿在那边怎么样,看着黑了,路上辛苦吧?”

  珍儿一晃神忘了要说的,蹦蹦跳跳跑去倒茶。

  许松年声音爽朗,笑道:“云哥儿在那边,就跟鱼儿进了大海似的,跟邵家一众公子哥儿好的亲兄弟一样,一起习武、一起学兵法……”

  魏思颖看母亲忙不过来,笑着请命:“娘和许叔先聊,我去和管事给各家送药。”

  魏思颖也是跟过生意的,褚青娘笑着点头放人。

  魏思颖调皮的对许松年行了半礼:“母亲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云儿,许叔可算救了我。”

  许松年笑着说了几句,魏思颖戴上幂蓠,领着如意出去。

  “许大哥,喝口水。”珍儿俏生生挤进来,笑眯眯送茶。她们主院的丫鬟,都喜欢许大哥来,来了总有说不完的热闹。

  许松年接了茶三两口喝了,对珍儿笑道:“珍丫头又长高了,也漂亮了。”

  “那许大哥娶我呗。”珍儿笑眯眯,也不害臊。

  许松年哈哈笑:“快别,许大哥这年纪,再差点够当你爹了。”

  褚青娘一边笑,一边到桌边坐下:“出去这一趟,你这性子爽朗许多,坐下说话。”

  许松年笑着走过来,感慨:“大娘子去一趟邵家,去一趟邵家演武场就知道,真男儿,真血气是什么样。”

  嘴里说着话,许松年眼角发现褚青娘腰身,微微扭了扭,仿佛有些不自在。

  眼睛顺着动作看过去,发现腰上衣裳有些紧绷,那个感觉……许松年想起当年,大娘子怀颖姐儿,云哥儿的样子。

  许松年奇怪的眼神,让褚青娘疑惑,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自己腰身,腰间衣裳绷出几根细细横纹。

  褚青娘愣了愣,问:“珍儿,你刚想说说么?”

  珍儿一拍额头,又想起来了,脆声道:“奶奶,你上次换洗是什么时候?”

  忙了几个月的谭芸芬脑子一空,根本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。

  褚青娘回过神,脸色平静下来:“去,叫个大夫来。”

  第50章

  大夫很快就来了,摸了一会儿满脸笑:“恭喜夫人,喜脉。”

  “嗯”褚青娘淡淡收回手,用下巴示意谭芸芬“给她也把把脉。”

  谭芸芬再忍不住,双膝一软跪在地上,眼里泪立刻流出来:“奶奶怎么知道……”

  褚青娘心里淡淡苦涩,如果你没有,那么你自己换洗的时候,必然想起我。

  “号一下。”

  “不用,奴婢……”愧疚全化成悔恨的泪,谭芸芬恨不得扇死自己。

  “号吧。”

  珍儿默默扶起谭芸芬,扶她到桌边坐下,小声:“别哭了,听奶奶的就是。”

  大夫疑惑,嫡妻有喜这么大的好事,屋里怎么没有一点喜色,但那也不关他的事。收起喜色,大夫公事公办给谭芸芬把脉,片刻:“这个也是喜脉。”

  “嗯,”褚青娘淡淡点头,“麻烦大夫,配一副保胎药一幅打胎药。”

  “不!主子”谭芸芬顺着板凳滑下来,跪在地上决绝“奴婢不要,这孩子有罪。”如果不是他,怎么会耽误主子这么久!

  褚青娘对着大夫还算和缓:“麻烦大夫下去领赏开药。”

  宜儿立刻机灵跟上:“大夫跟我来。”

  大夫走了,屋里留下呜呜咽咽哭声,是谭芸芬趴在桌上哭。褚青娘叹口气起身过去,扶着她肩膀:“这是好事。”

  谭芸芬趴在桌上,呜呜咽咽哭着摇头。

  “别这样”褚青娘把谭芸芬扶起来,放进自己怀里“你这个是好事,原峰知道了,不知该多么高兴。”

  可所有的高兴,此刻都化作了,谭芸芬眼中磅礴之泪。

  褚青娘打起精神:“没关系,不过一幅打胎药。”说完转向旁边的珍儿,沉吟道“算脚程他们离边境不远了,让商行派出快马日夜追赶,看能不能把这喜信给原峰送过去。”

  “是”珍儿屈膝忍着什么都不看,下去。

  谭芸芬在褚青娘怀里放声大哭:“这孩子有罪,有罪。”

  “孩子有什么罪。”褚青娘安慰她。

  魏文昭接了吕颂消息,来不及坐轿抢过吕颂马匹,快马飞驰回去,到映霞苑门口才飞身下马,因为太过急切,上台阶狠狠扭了一下脚。

  可是他顾不上脚疼飞跑进正屋,掀开帘子,褚青娘正坐在圆桌前,桌上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浓药。

  褚青娘瞥了一眼魏文昭,看见他满脸尘色衣袍不整,胸膛急速起伏气息急促。

  不过一眼,褚青娘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,等桌上药凉。

  魏文昭微微调好呼吸,慢条斯理放下帘子进来:“爱妻不如告诉我,桌上这是什么药,不会是保胎药吧。”脸上甚至带了点笑。

  幸好赶上了,这孩子安全了。

  褚青娘平淡的看着药碗:“打胎药。”

  魏文昭笑意慢慢凝滞,忽然出手如电端走药碗。

  褚青娘从药碗空缺的地方转眼,对上魏文昭肃杀的面孔,脸上甚至也有笑意:“这是一碗药的事吗?”

  是,这不是一碗药的事,只要褚青娘不想要,怀胎九月她总有办法落掉孩子。

  魏文昭冰冷的双眼,盯着褚青娘,盯着她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松笑意。

  房间气息凝固,谭芸芬带着满眼怒意,向前一步紧紧站在褚青娘身后。

  魏文昭手上青筋,一根一根显现出来,药汁荡起一圈一圈细小波纹。

  ‘啪’药碗回到桌上,药汁四溅,溅出的药汁在桌上蠕动,颤抖着蠕动,凝练成圆色黑珠。

  “褚青娘,女子为夫家开枝散叶,原本就是妇德之一。”

  “我丈夫早死了。”

  魏文昭心里一滞盯紧褚青娘,褚青娘面色平淡看着药碗,碗上热汽慢慢变得浅淡,预示着温度降低。

  “你是正妻,竟然落胎,让别人如何看待思颖?”魏文昭再问。

  褚青娘抬手试了试碗边,还是有点烫,嘴里不在意的回道:“我都快做外婆的人了,不想再要,有问题吗?”

  屋里再度沉默起来,魏文昭微微眯起眼睛,静静看着褚青娘。褚青娘则好像没有这个人,只是盯着药碗。

  药碗的白汽轻轻袅袅若续若散。

  谭芸芬挪脚取来一把扇子‘唰’的打开,对着药碗忽扇忽扇扇风,一点袅袅白汽,被迫贴着黑色药面然后消散。

  “褚青娘,你不怕本官再次封锁映霞苑。”魏文昭声音低沉而阴冷。

  褚青娘盯着药碗,嘴角溢出一点轻蔑笑容:“魏大人知道‘黔驴技穷’四个字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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