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页_遇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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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页

  魏文昭柔声说:“你虽然年纪比她小,却自来比她更顾大局……”

  吕文佩痴了,醉了,醉在艳艳桃花中。

  第二日朝阳透过浅粉色纱窗照进来,照在吕文佩残余春色的脸上,魏奇进来欠身伺候魏文昭。

  吕文佩奇怪:“药呢?”

  魏文昭顿了顿,自若到:“以后不用喝了。”

  吕文佩眨眨眼,不知怎么觉得屋子有些发寒,那寒气从指尖,毛孔一点点渗入皮肤、血肉:

  “所以映霞苑这些日子,从没喝过药?”

  “……是”魏文昭没有隐瞒,说完领着魏奇走了。

  浅浅的欢喜像白日青烟,像冬日芦花,风一吹飘飘摇摇碎了散了。

  吕文佩站在空荡荡内室,仿佛一把刀扎进心里,心血顺着刀刃,一滴一滴掉落。

  第47章

  黄氏觑着魏文昭出去,提裙进了正屋,进去就看见吕文佩失魂落魄跌坐在妆台前。

  打从襁褓里开始,一手一脚二十多年,黄氏还从没见小姐这样过。一双眼睛没有半点神采不说,脸色一片煞白,连唇色都没了。

  黄氏唬了一跳,连忙把人搂进怀里急拍:“小姐,小姐?”吕文佩人虽然在,可黄氏却莫名觉得自己怀里,是快要吹散的柳絮,不由得心慌意乱,叫出最亲近的称呼。

  “囡囡,奶娘的乖囡囡,怎么啦?”

  吕文佩眼珠子动了一下,人却还是没有反应。

  黄氏急的昏招都出来了,一边向空中招手,一边抱着唤:“囡囡哎~回来了,囡囡哎~回家了~~~”

  这是小孩儿丢魂时,大人叫魂的法子,吕文佩小时候容易受惊,黄氏经常给她叫魂。

  吕文佩的泪一行行流下来:“他说后宅子嗣够了不用再生,让我喝避子汤。”

  吕文佩从黄氏怀里出来,泪流满面眼角红通通,她仰头看向满脸疼惜的奶娘:“可是褚氏呢,只要过夜后宅就停了避子汤。”

  细弱的肩膀索索抖了起来,越抖越快,细密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,整个崩溃。

  “我是什么!他到底拿我当什么!”尖锐嘶吼,仿佛一柄利刃从心肺,喉咙直冲咽喉破口而出。

  黄氏慌不迭将人揽进怀里拍哄,吕文佩却奋力推开她:“他拿我当什么?我到底算什么!”

  纤细的身体,仿若绷紧的弓弦,不知想割裂什么,是自己的心,还是魏文昭的血肉。

  黄氏也算经过事的,知道小姐气迷心了,不管不顾将人困在怀里,一遍遍抚慰:“没事了,没事了,奶娘在呢。”

  黄氏将人紧紧抱住,咬牙恨到:“都是东院那毒妇,老奴早说过,能厚着脸皮再回来,就不是好相与的,小姐偏是不信现在信了吧。”

  怒火冲出胸腔,吕文佩空荡荡依靠在奶娘怀里,茫目的听着。

  “那毒妇蛰伏三年一朝出手,就让半个世子位落到她儿子头上,老爷也被迷得死死的。”

  吕文佩浑身乏力,靠在黄氏怀里,心里隐约觉得不对,可又说不上什么不对。

  “我的傻小姐,三年前你就该立起嫡庶规矩,愣是听了她的花言巧语,让她轻松自在在后院待了三年,安安稳稳养大儿女不说,还做出通天生意。”

  “她靠的是什么?是老爷官威,老爷那官怎么来的,没有吕家能有他今天?”

  吕文佩有些不太相信:“可当年她说,没有褚家没有吕家。老爷凭着自己本事,也能……”找到别的踏板。

  黄氏冷笑着截断:“也能什么?没有吕家通天梯,老爷能做天子近臣?”

  真真是个白眼狼过河拆桥,这会儿官做大了,又回去找他老婆了?黄氏心里狠狠的‘呸’一声,暗道‘做梦’。只可惜吕家现在仰赖魏文昭,实在没法给小姐出头。

  黄氏这边心里想着,吕文佩却还琢磨当年褚青娘的话:“还是老爷自己有本事,不然吕家女婿也不光老爷,别人……”也不过平常。

  黄氏却开始琢磨眼下情形:“依老奴看,这几样事儿太巧了,偏偏老爷升尚书的时候,华姐儿、年姐儿出痘,然后逼得夫人带瑞哥儿避痘……”

  让后院空出来。

  黄氏恍然大悟:“毒妇!毒妇!毒妇!”三个毒妇伴着喷溅的唾沫星子,诉说着主人愤怒,“一定是大公子年龄快够封世子了,所以阴私手段用到瑞哥儿这,可惜被华姐儿、年姐儿挡了。”

  “不行,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!”黄氏怒火中烧。

  映霞苑,谭芸芬沾了点熏油,一边给褚青娘按捏额角,一边劝:“奶奶不然叫个大夫过来瞧瞧,大清早就没精神。”

  褚青娘闭着眼睛,一边随着谭芸芬动作轻晃,一边懒懒道:“多半是苦夏,再加上前些日子太忙,没事。”

  往年也没见主子苦夏,谭芸芬心里一边嘀咕,一边微微用力。叫大夫这话也就说一说,各家各府邀请褚青娘的帖子,都排了十几二十多。京城想娶魏思颖的太多,父亲实权伯爷,母亲皇商巨贾。

  真正的要钱有钱,要权有权。

  “说起来还是咱们大小姐太招人。”谭芸芬笑语未完,竹帘哗啦响,魏思颖笑着跑进来:“谭姨说我什么好话呢?”

  “小姐想什么好事呢?奴婢可没觉得小姐好。”

  魏思颖扶着母亲肩头,跟谭芸芬玩笑:“我这么聪明可爱的小姑娘,谭姨也舍得不说好?”

  谭芸芬给逗的合不拢嘴:“去去去,出去几年,别的没有脸皮是绝对厚了。”

  褚青娘笑眼看女儿,好似枝头即将吐蕊的芍药,娇媚明艳。

  至于谭芸芬评价的厚脸皮,聪明的厚脸皮,其实是一种胸襟,一种接受挫折的能力。脸皮过于薄的人,敏感脆弱,自己过得辛苦,别人也不好接触。

  所以‘厚脸皮’三个字,褚青娘只当对女儿的褒奖,叠一叠收到腰包里。

  “娘,看什么呢?”魏思颖偏着头笑问“是不是看你姑娘漂亮?”

  “是,我姑娘最漂亮。”

  “……”远不及母亲的魏思颖害羞了,藏在褚青娘肩头笑着不出来。

  如意在后边笑着替自己小姐解围:“时辰差不多了,奶奶是不是该换衣裳了?”

  谭芸芬往窗外瞅了一眼‘哎呦’惊呼:“可不是!今天是大小姐和奶奶第一次亮相,可不能迟了。”

  屋里人忙碌起来,刘嫂梳头、谭芸芬准备衣裳,魏思颖在旁边给褚青娘挑胭脂水粉:“我看母亲这两日神思困倦,不如选珍珠红提神。”

  褚青娘就着魏思颖手看了一眼:“行,衣裳就蟹壳黄挑金丝那身,披帛用那条茜红镂空沙罗。”

  谭芸芬应了将手里的放回去,又去另外取。

  魏思颖放下胭脂,脸上浮出几分担忧:“娘,我看你脸色有点白,没事吧,不如请大夫来看看?”

  在旁边给刘嫂打下手的春桐,垂眸睫毛颤了颤,默默递上篦子。

  没人在意这个小细节,褚青娘也没在意:“刚阿谭还在说,不过是苦夏过两日就好。”

  褚青娘这边收拾停当,说说笑笑准备出门,却被吕文佩领着黄氏等人挡住,或者说黄氏领着吕文佩来兴师问罪。

  “三年前老奴就看出姨娘不是好相与的,果然够狠够毒,一出手就想要三公子性命。”

  这是哪儿跟哪儿?褚青娘微微皱眉。

  吕文佩其实不太想来,没有证据的事,跑来闹一场有什么用?可黄氏说魏思颖说亲在即,必须坏了母女名声,让魏思颖嫁不好,没法给魏思云助力。

  黄氏恶狠狠盯着褚青娘,好像手里握着铁证一样:“世上那有那么巧的事,偏这节骨眼儿上,二小姐、三小姐出痘,明明是你看大公子年龄到了,要害三公子。”

  跟着黄氏来的人,眼神都带上微微敌意。确实再过几个月,魏思云就年满十二可以请封世子了。

  就是一向冷静的东珠,也忍不住多看褚青娘两眼,更别说花园里干活的仆妇,一眼一眼往自己这边梭。

  黄氏看褚青娘不说话,越发肯定:“就是你这毒妇,害了二小姐性命,怎么,送走大公子做什么,做贼心虚是不是?”

  花园里众仆妇,听得恍然大悟,平日看着挺好的主子,真没想到……

  真真有嘴说不清,谭芸芬气的胸脯起伏,挽袖子就要上,却被褚青娘一只素手拦住。青娘淡淡看一眼黄氏,对吕文佩说:

  “这话你不应该来我这里说,去应天府说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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