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6、三搜_重生之嫡妻为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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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6、三搜

  余熙手下的一个军官看了安韶华跟顾銛一眼,在周大河耳边小声说了什么。周大河恨恨的看了顾銛一眼,却?没有?再多?言。转身?回了队伍中。

  那名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让抬上了马车,动手的人泄愤似的动作粗鲁,少年却?咬着牙只发出?几声闷哼。

  “如何?”铁十二也粗通医理,安韶华让他给顾銛切了切脉。

  铁十二皱着眉,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最后说:“我毕竟不是郎中,我看着公子的脉象,要说是有?孕也像,要说是旅途劳顿气实血涌也像。这个……”他倒是有?心想问问公子是不是月份尚浅,但是又不敢。

  安韶华急得团团转,恨不得就地找来个瑶池先?让顾銛将养着。

  倒是顾銛自己很镇静,闻言不过是哼哼哼地笑了笑,又抽了抽鼻子瞪了安韶华一眼说:“有?便有?了!又不是什么大事?,又不是没有?过!我再慢些走,年前也能到平城。让四海哥他们先?回去给父亲报信,让人出?城来迎一下。我走得慢些,总不至于耽误。”

  余熙听说了这边的动静,有?些气恼安韶华不分?时节胡来,害得顾銛受苦。

  心里着急,余熙手底下动作更是利落。这边仵作填好了验尸格目,那边他们已经把人都简单装殓准备送到义?庄。余熙一声令下当即动身?。

  一支人马护送棺椁向西而行。

  安韶华等众人回到营地,天?已经尽黑了。

  只是没想到营地竟然十分?热闹,远远就看到好多?人站在营帐之外,似乎在争执什么。安韶华本来有?些心不在焉,见到福贵向自己跑过来,一股脑地就开始吩咐:“待会儿我换个药膳方子,你赶紧给顾公子熬上。下次路过村子,蛋、禽鸟、狗,还有?野菜跟白?菜能买的都买一些,不必节省着银子。还有?,宰杀的时候离顾銛远些,他见不得这些。”

  “爷,小的记下了。”福贵等他说完,才说:“上次丢了的那个思齐,这回又不见了。”

  安韶华皱着眉看向福贵,福贵小声说:“扎营的时候人还在的,天?黑之后思齐自己走出?帐,就没回去。”福贵说着往前凑了几步,压低了声音:“公主怀疑是李大人,可是李大人帐中无人。公主想搜营,三殿下不许。僵住了。”

  安韶华眼见着顾銛迷迷瞪瞪地下车,看到前方成安公主跟三皇子对?峙,一脸懵懂地走上前去,安韶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。

  顾銛见安韶华追来,朝他笑了笑:“你不必如此紧张。上次有?了景和的时候,我还去秋猎,还跟顾锋给皇上舞剑助兴了呢。”

  安韶华心说,你可别提舞剑助兴的事?儿了,皇上自己都后怕地不得了,更别说旁人了。

  他二人行至跟前,正听到成安公主跟三皇子正在你来我往对?那些言语机锋。

  三皇子见他二人到来,竟然表现出?意思退意:“姑母,你且不必说了。不过是一个小戏子,谁知道他躲在谁的帐中,又是跟谁厮混!你且给自己的人留些脸面。至于搜查,那话我就当没听过。”说完转身?就要回去。

  成安公主自然不愿意被他如此草草敷衍。赶紧绕过去挡住他:“殿下,人命关天?,脸面算什么。这么大动静,思齐若是好着,必然会出?来。这样子他都没出?来,只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。搜一搜,也算图个心安。”

  “心安?”三皇子笑得阴森:“姑母的心安,便是把我的脸踩在脚底下?这一路,先?是姑母丢了簪子,后是丢了戏子,如今又是丢了……啊,还是那个戏子。哼……”尹铎嗤笑一声:“上次就不知道是躲在哪个情郎那里,见人们搜营,不得不出?来。如今只怕也是不知在何处快活。”

  见成安公主似乎要说话,尹铎没给她开口的机会:“姑母,趁我还叫您一声姑母,你可别欺人太甚!”说完拂袖而去。

  尹铎最后看过来那一眼太像开隆帝,成安公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了出?去,只余下瑟瑟。

  这时,立秋忽然出?现在安韶华身?后,行礼之后说:“大人,借一步说话。”

  华迅正往前迎三皇子,只向安韶华等人随意瞟了一眼便大惊失色。尹铎看了华迅一眼,又往身?后看过去,并没有?发现什么异常。

  回帐,尹铎问华迅:“你刚才做什么那副鬼样子?”

  华迅心有?余悸:“殿下可还记得昨晚李大人来说的话?”

  “切……”尹铎从牙缝里发出?一声,十分?轻蔑:“该不会你也跟那个吓破胆的人一般吧!”

  昨晚李赞深夜来到三皇子帐中,说据他推测只怕三皇子此行凶多?吉少。

  三皇子自然是不信的,李赞竟然说当年“三刘将军”中的刘捡将军,竟然是皇上的暗卫。刘老?将军之死?就是刘捡将军干的。

  尹铎没想到李赞半夜不睡觉竟然是走火入魔想这些传奇,劈头将李赞骂了一顿赶他走。李赞却?说皇上的暗卫一路跟着他们的队伍,只怕并不只是监视。

  尹铎赶走了李赞,自己心里却?不平静。他倒不认为父皇派暗卫跟着他们是要盯着自己,毕竟李至廉刚做下那等掉脑袋的事?情,父皇盯着李赞也是人之常情。

  但说到当年的刘老?将军,尹铎心里也并不好受。

  刘老?将军死?前,母妃曾经跟皇祖母说起过,当时皇祖母说刘家?急进?了,是在找死?。果然没多?久刘老?将军就被东蛮余孽算计中毒身?亡。

  他原以为刘皇后不高兴,母妃就高兴了。哪知道母妃竟然夜夜垂泪,时常惊惧忧思,神情恍惚。人也瘦了不少。

  紧接着皇后死?了。

  从小尹铎就听母妃说什么嫡啊庶啊妻啊妾啊的,他原不大在意的。父皇就不是嫡出?,母妃也不是嫡出?。只是母妃日夜嫉恨刘皇后仗着家?世煊赫抢了她的位置,尹铎便也跟着恨尹勍。

  所以刘皇后死?后,尹铎以为母妃会很高兴,谁知母妃竟然大病一场。当时人人都说李妃与刘皇后姐妹情深,尹铎只觉得他们都假的可以。

  后来有?一天?,他听母妃跟皇祖母说,父皇杀了刘老?将军,还杀了皇后跟没出?生的老?六,单单留下尹勍来制衡众皇子,他还当母妃是病糊涂了。

  如今听李赞说完那些浑话,尹铎竟然一夜未眠,当年种种竟然历历在目,犹如昨日。

  今日一早,尹铎就想明白?自己最近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发慌。

  自打前段时间华迅说父皇的暗卫跟着他们,他就总觉得心里没底。虽然他早就知道自打李至廉出?事?,自己在父皇心中一定比不上从前,却?也根本没想到父皇会让自己受着些个苦。可父皇不光狠心派他上平城押送粮草,还派暗卫跟着他们。

  “有?话说话!”想到这些,尹铎异常烦躁。

  “方才老?奴看到皇上的暗卫了。”

  尹铎看向华迅。

  华迅凑上前小声说:“我见那暗卫向安韶华安大人行礼,却?不知他们说了什么。”

  尹铎竟然没站稳,华迅赶紧扶住尹铎。“主子,当心。”

  “你没看错?”尹铎声音都抖了起来。他想到刘老?将军的死?,想到了刘皇后的死?。只怕是父皇杀了李至廉之后,还是容不下李赞的。“你说,要是没了李赞……”

  华迅赶忙按住三皇子的嘴,向三皇子使眼色。三皇子一看,帐门口有?人。便给了华迅一个眼色。

  “什么人?”华迅上前猛地掀起帘子。

  “殿下。”李赞惨白?着一张脸,看向尹铎。若不是亲耳听到,他定然不能相信殿下会对?自己起了杀心。“殿下,我见安大人他们已经开始搜营了。”

  “罢了。让他们搜吧。”尹铎心里烦闷不已,自然也没有?心思管这些琐事?。反正父皇的暗卫在此,他们对?自己的折辱父皇都会知道,尹铎不信父皇不会心疼自己,且等着!

  李赞却?是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搜查,赶忙出?声劝阻:“殿下,他们再三折辱于殿下,这……”

  “不过是搜查,我都受得,你便受不得?让他们搜便是了。”

  李赞还要劝,尹铎却?明显不想再管,起身?便出?了营帐。

  这一搜又是一个多?时辰,三皇子的营帐最后搜的,哪知道人们寻着血腥味打开一个箱笼,竟然发现一具新?鲜热乎的尸体——思齐。

  仵作当即上前查验,自然是与从前的那些个死?者?致死?凶器、凌虐痕迹尽数相同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嫁祸

  尹铎看着眼前这群人做戏,假装什么从自己帐中搜出一具尸体,又有几个人扮作仵作,还编出一个离奇的话本子说什么一路上有多少人遭了毒手,手法都一致……尹铎眯了眯眼,一抖肩,大氅滑落在地,提剑几步走上前去,拔剑就砍向安韶华。“放肆!你竟敢栽赃于我!真当我失宠于父皇就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了吗?”

  安韶华本来背对着尹铎的方向正看着仵作填好的验尸格目,此时正是空门大开,生死一瞬。

  顾銛赶忙抬手用短剑格挡,未及拔剑出鞘两人已过了三五招。尹铎功夫本来不如顾銛许多,可是他招招狠辣,使得都是杀人害命的招式。顾銛却处处掣肘,生怕伤了他分毫。这一来二回竟然是顾銛吃亏不少。安韶华顾忌着顾銛肚子里的孩子,上来帮忙。

  尹铎自知失了先机便轻哼一声主动停了手。

  “殿下莫急,此事自有公论,何必急于一时杀人灭口?”顾銛语气不善。

  “灭口?公论?”三皇子看到了被华迅指认为暗卫的人,在自己跟顾銛动手过招的时候那几人并未有多余的动作。尹铎转念一想,心里有了一个设想。“我且看你们得意到几时!”说罢笑了笑,回头跟华迅说:“这个营帐脏了,扔了罢。”然后看向安韶华,挑着眉轻蔑地笑了一下。

  “主子!”华迅给三皇子端了一碗参汤,放在矮几上。随即跪坐在脚踏上抱着尹铎的脚为他按摩解乏。

  “嗯!”尹铎端起参汤抿了一口,赞许般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惬意的呻·吟。“这荒山野岭的还能有这种好东西,也是难得。”

  “正是荒山野岭才会有这样的好东西。”华迅笑着扯闲,“这是御林军的马将军特意为殿下去猎的。”

  尹铎斜着眼看了一下华迅,唇角扯出一个凉薄轻蔑的弧度,没有接话。这个老东西莫名其妙地为一个御林军的人说话,很是蹊跷。倒要看看他是有什么意思。

  “殿下。方才……李大人来可是有什么事?”

  李赞深夜前来,支开了华迅跟三皇子说了好一会儿。自从上次在凉州城金大人府里遇上皇上的暗卫之后,李赞就时常来见三皇子,每次都是连华迅都要支开,说好一阵子话。

  过去在永安京的时候尹铎有事从来不曾避着华迅,所以华迅便开口问了。可是话一出口华迅自己吓出一身冷汗,窥探主子的私事,这可是找死啊!

  好在尹铎显然心情不错:“他?他还是能干什么?自然是危言耸听来的。”想到李赞说的那些话,尹铎轻笑出声,继而变成大笑。什么皇上的暗卫一定是冲着三殿下来的云云。

  “殿下,”华迅仔细端详了一下尹铎的表情,见他的确是一扫阴霾十分痛快,斟酌了一下用词,小声问:“此次殿下被栽赃的事情,殿下可是心里有成算了?”

  尹铎看了华迅一眼,笑了笑说:“你知道李赞身边的死士平日里装作什么吗?”

  “老奴不知。”

  尹铎伸出三个手指,缓缓地说:“小厮、家奴、戏子。”

  “戏子?”

  “嗯。成安买的戏子里,有一个是李赞的人。”

  华迅等了一会儿,还是憋不住:“殿下,那此次安大人设计陷害您的事儿,您如何应对啊?”

  “且等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!”尹铎笑着说:“父皇向来做事谨慎。如果他不放心我,必不会只派一路暗卫。”

  华迅看向尹铎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
  “殿下是说,我们所有人在明,皇上的人在暗。他们此番陷害殿下,皇上能知道。”华迅说着,也觉得不够稳妥。“可是殿下,若是没有两队暗卫,只有一队,而且已经被安大人买通了呢?”

  尹铎看向华迅,翻了个白眼:“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,否则不可能买通暗卫。暗卫皆是身中奇毒,每月必须服下解药。暗卫都是父皇的人,至死不会背叛。”说完挑了挑眉。“再加上我下午对他下手,怎不见暗卫来救他?”

  华迅这才安下心来,露出微笑。“如此便好,如此便好。”

  “哼!”尹铎嘴里不屑声音里却透着轻松。“出息!”

  想通了这一层的尹铎对于前不久自己的惶恐也颇有些气恼。毕竟是自己的父皇,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,都是李赞他们中间挑拨,差点让天家父子离心,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冤枉。

  “老奴年纪大了,自然比不得李大人、蔡大人年少气盛。”

  “年少气盛?”尹铎嘟囔了一下,“你个老货又在寻思些什么?”

  华迅装傻赔罪终于揭过去了这一篇。

  夜里,尹铎想着李赞的话,难以入眠。

  李赞说,伺候在尹铎身边的人那么多,李家还有两个死士白日里扮作小厮常在左右。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把尸体放在尹铎帐中,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
  “顾銛倒是有这个本事,可是他性子耿直急躁,不是会这样做的人。安韶华倒是会这样做,可惜一来他自己没这等功夫,二来他也未必指使得动顾銛。”李赞说来说去,还是要把话往暗卫上引。“所以动手的,一定是暗卫。”

  当时尹铎只是觉得李赞有事无事爱提顾銛几句,无端地惹人反感。可是夜阑人静,李赞说着句话的神情忽然出现在眼前,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。

  顾銛无心于此。安韶华是有贼心却没这本事,暗卫有这本事,可惜暗卫只听命于父皇。

  当夜,周大河等几人悄悄潜入安韶华安置那个北蛮小杂·种的营帐。

  身为一辈子都在杀北蛮狗的热血汉子,根本不能理解那些京城来的大老爷为什么要给这个小杂·种一个营帐,为什么还要放炭盆,还要给他吃给他喝。不止如此,军士们虽然是骑马,可天寒地冻骑马更受罪,问题是安大人跟二公子竟然让这个小杂·种竟然能在马车里,简直是……简直是……好赖不认,里外不分!

  周大河跟军里几个过命的兄弟说了此事,大家都说,趁天黑结果了这个小畜生,省的留着浪费粮食,想着还生气。

  几人商量了一下,操刀就摸去了。

  哪知安韶华早就吩咐了暗卫在哪里等着。虽说这个孩子还没吐口,可是保不齐凶手会担心抛尸被他发现所以回来灭口,哪知竟然捉到了周大河几人。

  安韶华刚拉开架势准备审,福贵进来通报,公主来了。

  公主听说安韶华要审问镇北军的人,过来跟安韶华对峙。

  “安大人,这几位将士都是镇北军的人,就算有什么失礼之处,也应该报告给安国公,再由镇北军军纪按章办理。此刻夜深了,安大人也应该早些歇着了。”

  “可惜他没那个好运歇着。”顾銛从帐外进来。

  “方才不是已经睡下了么?怎么过来了?这更深露重的,仔细着凉。”安韶华抬起手握住了顾銛的手,“外面那么冷,怎么不披一件大氅?”说着歪了身子看向顾銛身后的衔春,“你们爷就是这样的恣意性子,你也不能由着他。”

  衔春抱着一件大氅颇有些无措。

  “你别逮谁跟谁发火儿。”顾銛说。“我知道你做了个口袋想捉老虎,却让兔子踩翻了陷阱,正烦着。”说着顾銛看向周大河,皱了皱眉头。“你下午就想杀他。究竟是为何?”

  私心里顾銛是知道他们眼下正在查的这个案子跟镇北军没关系,却也生气这几人几次三番要对一个孩子下手。

  周大河脖子一梗,声如洪钟:“北蛮狗,人人得而诛之!”

  “呦呵!”顾銛气笑了,“厉害了啊,我倒不知道现在的镇北军是专杀孩子的了。”

  “睁大你那……”

  咳,咳,咳咳……被押在当地的众位镇北军一顿乱咳,把周大河的粗话改了过去。

  周大河也知道自己气头上说错话,换了个恭敬样子说:“二公子,这个孩子可不是咱大祐的孩子,他是个北蛮杂种!”

  “什么北蛮杂种,不过是个可怜孩子。”顾銛向来反感那些把人生来就分了三六九等的论调。

  公主却皱紧了眉头,说:“周千总,你不可如此说话。”

  周大河恨恨地说:“公主您有所不知,这种小杂种就是北蛮人留在大祐的罪证。本就不该生出来,就算不慎生了出来,也应该一下地就扔尿桶里溺死,省得费粮食、费布。”

  “哪里有孩子是不该被生下来的?送子娘娘既然把这个孩子送来,便是天地间应该有这一桩造化。幼子何辜,怎么能生下来就……”公主似乎说不出那些粗话,叹了口气缓缓地说:“以后也不要那样去称呼一个孩子。”

  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公主着人去问那个小孩。

  作者有话说:

  感谢67282445@□□.的地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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