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Chapter 54_我只要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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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Chapter 54

  十二月的碱水市,一天比一天冷,外出的行人减少,绿化带的植被也渐渐光秃了枝干,这座城市透着股萧索。

  还有一周,就是许星瑶的25岁生日。

  许星瑶虽然平日爱玩,但这种事并不喜欢大操大办,可每年的生日依然声势浩大——因为许坞。

  许坞日常生活中是宠女儿的,他不曾亏待许星瑶从小吃穿用度和一概小女孩的虚荣心,不管,这是不是对方需要的……

  好在,除开盛大的宴席,还会安排包厢给许星瑶和她一众小伙伴自己玩。

  “日月神教”的小伙伴揪着许星瑶不放,排场什么的有许氏的人安排,她们就只管商量当天她们自己要怎么玩。

  许星瑶兴致缺缺,随好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,她都没意见,只是自顾自做到一边儿喝酒玩水果消消乐。

  过生日,这应该算最近诸多不顺中的一件好事了。

  可是许星瑶抱着手机,踩在茶几横杠上,手机的荧光打在她脸上,却是几分寂寥的色彩。

  她闷闷不乐。

  因为,她感觉得到,最近自己女朋友情绪有点儿闷。

  她们的破冰和好,是用插科打诨互相装聋作哑换来的。

  没有人再去刻意提起那日的事。好似那次矛盾就那么过去了,不值一提。

  可若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,怎么会沦落到冷战,又怎么会彼此心照不宣地对那件事避讳,缄口不言。

  事实上,每个人心里都留了个疙瘩,都不痛快。

  但换个角度来看,情侣之间吵吵闹闹,磕磕绊绊是……正常的吧?

  有的事儿,当时没有个解决办法。也不一定要撞个头破血流甚至你死我活。

  过一阵儿,或许就有了机缘巧合,你转变了,我转变了。

  又或者时过境迁,当时耿耿于怀死也放不下的事,也没那么重要了。

  许星瑶不知道这算不算掩耳盗铃,自我安慰。

  但她想和蔚拂继续下去,她没法做到像以往一

  样,一个不高兴了,一拍两散拍拍屁股走人。

  所以,她只能这么想。

  深夜,寒风凛冽,吹得身上的大衣衣摆都抖动,猎猎作响。

  雨丝细密,和着冷冽的空气灌入口鼻。

  许星瑶心里边儿不痛快,她许久不干这样中二的事儿了。

  她找借口忽悠了蔚拂,独自下楼买咖啡。

  一个人在雨中伫立。

  感受被冷雨覆盖淹没,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释放出烦躁,再被无孔不入的雨水浇灭。

  这雨不大,不是倾盆大雨,所以无法给予急风骤雨那种击打感。

  它是细腻的,只是一点点冷却人浮躁的心。

  许星瑶安静地吸入潮湿的空气。

  站了大概快两分钟,她不想让蔚拂察觉出她在外逗留,所以很快便重新提步过人行道去对面的咖啡店。

  黑夜里的黑风黑雨,勾着人心最隐秘的角落,翩翩起舞。

  她心绪紊乱而宁静。

  和蔚拂在一起的日子,就像罂粟花。

  那样鲜艳,那样美好,那样令人欲罢不能。

  明明那样寻常普通,甚至近乎于枯燥,总是被工作填得满满的,甚至陷落于她最厌烦的大把文字资料,可是浮光掠影的间隙,目光相接,呼吸相闻,一霎那的心跳失衡……

  每一寸的时光都叫人心悸。

  与跟蔚拂在一起的简单时光相比,曾经那些寻欢作乐,那些在他人跟前简直可以吹上天的牛逼灿烂日子,都黯然失色,甚至在记忆里模糊。

  如果,她们能一直这样,能心无芥蒂,该多好?

  她有一瞬觉得,难道自己真的不对吗?蔚拂介意的,是应该介意的?

  她刚过马路,一道人影便飘了过来,打断了她沉溺霏雨的自我怀疑。

  “瑶瑶。”女人撑着透明长伞,亲切唤她,靠近一些,将伞遮过她的头顶。

  是林枳。

  又是几周不见,许星瑶以为这人已经淡忘了她,如今这是在哪玩得不尽兴,突然又想起她了?

  许星瑶没有粗鲁

  推开女生的习惯,她条件反射一瞬间挂上无懈可击的招牌笑容,然后随意地一闪身,从林枳的伞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。

  “我不需要伞,我就喜欢淋雨。”她那么笑着,很快推开了店门。

  林枳小跑几步跟上,收伞,也追进了咖啡店。

  “瑶瑶性格这么不羁,我喜欢。”林枳跟着伏到柜台,也笑起来,估摸着许星瑶这纨绔也不会较真儿,更不会记得她惯用的说辞,于是又说起已经用了n次的可怜话来,“我等了你好久,从下午等到现在,快6个小时了,都不敢挪动步子,就怕错过你,站的腿都麻了,完了还突然下雨,我又在雨里等了好久。”

  说着,还眨巴了几下眼睛,作出委屈可怜的表情。

  “……”

  许星瑶扫了一眼林枳手里的伞,无语了。

  大姐,天气预报一个星期的晴天,今天下午就是下班那会儿都还是晴天,这雨是突然来的,你要真站了那么久还不挪步,哪来的伞?

  但许星瑶一般不会给女生难堪,她只轻笑了一声,招呼服务生,“给这位小姐一杯温牛奶,我一起结账。”

  “瑶瑶,把你手机号留给我吧。”林枳倚靠在柜台,作出最妩媚却最不经意的样子,还勾起自己一束卷发,缱绻地在手指上绕了绕,“认识这么久了,在一起也玩过好几次,但真要找你,还得跑你公司堵人,多麻烦呐,以后经常约出来一起玩啊。”

  和蔚拂在一起之后,半是自觉半是担心蔚拂介意,她没有再怎么出席过那种有潜在发展可能对象的场合了,她只和最亲近的那一伙人玩。

  身边,尚算干净,也许久没有和任何人这样撩来撩去了。

  此时,重新听得这样的话,许星瑶叹出一口气。

  她是不是……真的如蔚拂忌讳的那样,挺渣的?

  她第一次真实地怀疑自己。

  也因此,第一次一本正经地拒绝一个人。

  许星瑶斟酌了下措辞,并不想伤女生的面子,“你可能有点儿误会。”

  她没有称呼,因为

  压根儿不记得这姑娘叫什么,索性省略了称呼。

  林枳莫名其妙地回望她。

  许星瑶只好解释,她轻声道,“你跟我是不可能的,就算我现在单身,也不可能。”

  这话就有点儿伤人了,但是实话,而且说得清楚些才能叫人明白,叫人死心放手。

  她以前可能不会这么咬死,世界无限大,可能也是无穷的。

  但是和蔚拂在一起之后,她确信,她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“潇洒”生活了。

  有些事,经历过了之后,就是不一样了,从前那些快乐堆给她,她也食不知味。

  许星瑶继续,有句话得申明,“当然,我现在有主,所以更不可能。”

  林枳望着她,并不死心的眼神。

  许星瑶看得很清楚,因为“这种爱玩乐的人,并不将任何一段短暂感情经历放入眼中”的眼神,她见的太多了,说有女朋友是劝退不了他们的,有女朋友怎么了,又不是盖棺定论,已经埋一个墓里了,女朋友都是可以换的嘛。

  “好,说回来,即使我单身,那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。”许星瑶干脆地制止了林枳即将说的话,她摇摇头跟人解释,“我告诉你为什么。”

  “我跟人在一起很简单,就两点。一,你对我脾气,长得好看,重点也有点品味能跟我玩一起;毕竟,只有都是纨绔,才能志趣相投;二、你可以是个灰姑娘,但你也依然要能大度,分的时候不拖泥带水。”

  这是许星瑶从前的思路,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这么想的了,但这么说,眼前的姑娘更容易理解。

  林枳立即接道,“我能。”

  许星瑶伸出一根手指,摇了摇,“我还没说完呢,那是必要条件,现在我们来说说充分条件。”

  林枳懵,“什么充分条件?”

  “充分条件是,你足够吸引我。”

  林枳说,“初识的那一晚,你和我很开心。”

  许星瑶摇头,“那是你单方面认为的。”

  林枳奇道,“你不开心吗?”

  许星瑶回想那一晚,她被蔚拂

  拒绝了,被蔚拂给她的难题困扰到心烦意乱,能开心就有鬼了。

  许星瑶失去耐心,翻了个白眼,“姑娘,非要我说这么明白?”

  空气静默片刻。

  林枳眼神突然变了,她情绪隐隐失控,“你就是因为有了蔚拂,你就是只看重颜值。”

  ?

  许星瑶诧异地蹙眉,她很纳闷,这不明摆着吗?

  她颜狗的还不够人尽皆知吗?

  她以为这点她们起码是达成共识的,她愈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。

  许星瑶斜了林枳一眼,无精打采地反问,“是啊,你和蔚拂之间,只要没瞎,不都得选蔚拂吗?”

  看着女孩恹恹的神色,林枳后退一步,如遭雷击。

  她当初从蔚拂手里抢来了贺莲,自此便真以为自己比蔚拂好。

  她心底隐隐有念头,有直觉,知晓自己比不上蔚拂。

  但是,这种抢女人抢成功了的那种虚荣感包裹着她那颗心,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
  可此时,被人若无其事地揭开了那层遮羞布……

  林枳脸色刷白。

  许星瑶并不知道她和贺莲以及蔚拂之间的事,只当一个路人。

  若是知道,她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态度,应该说,会恶言相向,挑难听的话刺激人。

  服务生将饮品打包好了递过来,许星瑶道了句“谢谢。”然后将其中一杯牛奶塞到了失魂落魄的林枳手上,“回去吧,后会无期。”

  女人惨白着脸,握着那杯牛奶,呆滞地转身,一步步机械地走了。

  许星瑶跟着转身的一刹那,余光扫过了什么,她回转身拎起纸袋,又突然惊觉,再次转身过去。

  女人长身玉立,静静站着,垂着的修长手臂底端握着一把纯黑的长伞。

  伞尖不是那种汇聚水流样的蜿蜒水珠了,而是三三两两地往下滴水,不知站了多久。

  两人四目相对。

  许星瑶先是没来由地心底一慌,但很快又反应过来,不对,慌什么?

  你刚刚确实是相当严肃正经地拒绝了别人的搭

  讪。

  而且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。

  许星瑶想,蔚拂听到看到便听到看到了吧。

  那更该知晓她的心意了。

  许星瑶走出咖啡店,与门外站着的蔚拂相对而立。

  可蔚拂瞧了她半晌,抿了抿唇,无悲无喜地问,“既然无意,为什么要给人买牛奶?”

  毕竟,追她时许星瑶也是送的牛奶……

  对蔚拂而言,甚至有某种特殊的意义。

  可这样特殊意义的东西,却可以给无关紧要,甚至是追求者,她的潜在情敌也买?

  何况,蔚拂是真的不解,这种温柔对追求者林枳而言也很残忍。

  嘴上说着不可能,行为中却又给人透着那么一丝缥缈的希望,让人没法彻底死心。

  这个女孩是习惯于这种温柔的残忍吗?

  许星瑶错愕和瞬间怀疑人生的眼神蔚拂接收到了,她没再追问,而是换了一种更加清晰明了的方式说,“我相信你对林枳是没有意思的。”

  许星瑶这才点头。

  蔚拂紧接着道,“但你这种“顺手”但行为,让人很不舒服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这要换个人,许星瑶绝对一句“不舒服就对了,你啊咋咋地,边儿呆着去。”就怼回去了,并且一分钟都不带耽搁地扭头就走。

  但这是蔚拂,许星瑶只好深呼吸了一口气,“……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,你应该也听到了。

  “至于买牛奶给她,我从小就是这样的,应该说‘怜香惜玉’?或许这么做确实是有助于撩妹,但我做这些事,最开始是不掺杂任何感情倾向的。”

  以许星瑶的耐心,能说出这么一大段解释的话,简直是奇迹了。

  她一步一步走近,盯着蔚拂,“只是,有失意的或者处在不好的境况下的女生,我没看见的没办法,但我看见了的……”她认真解释,“我提供力所能及的一点小小关照,仅此而已。”

  许星瑶没说,这是因为……小时候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姐姐。

  也是因为,她自己曾

  失意,曾在那样的一个时刻受到过关照,所以,她时刻铭记。

  这只是一种小小的善意或者说印记下的习惯,无关风月。

  如果说连带着会引来一些副作用……总不能因噎废食吧?

  蔚拂不知理解了她的意思没有,又或者即使理解了,有没有相信她。

  总之,许星瑶最后一句话落地,她们,又一次陷入了僵局。

  良久。

  蔚拂冲她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。

  许星瑶皱了皱眉,跟上去。

  下一秒,她赫然看见女人肩上泅湿的浅淡水迹,她上前一步抓住蔚拂的衣袖,“怎么不撑伞呢?都淋湿了。”

  蔚拂来的时候是撑了伞的,站在店门的屋檐下才收了伞,可看见店内的情形,她一时顿住了。

  风刮着雨丝偶尔倾斜地打进屋檐下,站得久了,零零散散也就沾湿了一点雨水。

  许星瑶不说到算了,一说起,靠的近了,蔚拂才看清,女孩身上从上到下都沾着雨,顿时怒火中烧。

  她一双长眸泛冷,看着许星瑶的眼神比刚刚要冷过一倍,没好气地出声,“平时挑剔又矜贵,那么难伺候,食堂都吃不惯,出门就让人伺候,结果下雨天,就这么直直往雨里冲?”

  蔚拂的语调又疾又冷,一般人听着估计能吓到垂着头不吭声只会发抖了。

  但许星瑶不是一般人,听着这声训斥,她脸色竟还比刚刚和缓了一些。

  “……”

  蔚拂都无奈了,这女孩自己说外面下雨,所以她一个人去买咖啡就行了。

  结果都知道下雨,还不撑伞?

  许星瑶理亏,也没多说别的,从蔚拂手里拿过伞撑开了,举过两人头顶,带步往外走,下一秒又被蔚拂接过了伞撑着。

  许星瑶也没再抢着撑伞了,没争着那个按照她性格而言,总会争着的那个主动照顾的位置了。

  她安安静静的,就垂着头,待在伞下,陪着蔚拂走。

  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很轻。

  许星瑶小心翼翼地跟蔚拂拉开着一点点距离。

  仅分毫之距。

  这是不是她们的安全距离?

  不能舍得放开,所以要紧紧挨在一块儿。

  但她身上已经湿了,她不愿意…甚至不敢贴紧蔚拂。

  怕自己身上的水痕雨渍沾湿弄脏身边这个清高的女人。

  她有点儿讨厌这样的自己,神经质一般,患得患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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