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非题(七)_婚后(强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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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非题(七)

  左晋藤的生日在即,而且今年还是六十岁的整寿,凭着左家在当地的地位,这个寿筵一定省不了。忆慈从来没有为公公生日的礼物而烦恼过,因为结婚到现在,每一次都有左正则安排得妥妥贴贴,她只要在那一天出现在左家的老宅就可以了。

  而这一次,显然也并不例外。

  照例,她和左正则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到了左家。左晋藤早年混迹于黑道,虽然早就已经漂白,但手下的一众兄弟却依旧跟随着他,愿意为他出身入死,左家旗下的好些产业,也都交由他们打理。所以在左家,很多规矩依旧没有什么改变,比如说老宅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,这其实在一开始,忆慈是很不习惯的。

  车子停在左宅的地下车库里,忆慈一下车就看到旁边停着的一辆艳丽的莲花,不觉心下一笑,估计又是她那个跋扈夸张的小姑的吧。

  “你很久都没有换车了!”左正则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。

  忆慈回身看一眼他,“我并不喜新厌旧,经常性换车不是我的风格!”左正则爱车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,没事就换一辆,跟换衣服似的。以前忆慈总是看不惯,有的没的损他两句,可是现在不了,反正跟她也没多大关系。

  左正则上前一步,笑道:“其实对很多事情我也不喜新厌旧,只是你没发现而已!”说完,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。

  客厅里果然左熙也在。她和左太太叶玫关系极好,若不说,人人都会觉得她们两个就是嫡亲的母女关系。

  “哥,嫂子,你们总算是来了!”在左正则面前,左熙从来不放肆,就连称呼都是规规矩矩的。其实忆慈也没见左正则对她有多严厉,但好像在整个左家,左熙唯一忌惮的,就只有一个左正则。

  “爸爸,妈妈!”忆慈恭恭敬敬地打招呼,倒是一旁的左正则,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,没等她说句话,已经半搂着她,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。

  左晋藤向来严肃,忆慈承认自己怕他,但左熙却不怕他。就像在周家,人人都害怕老爷子,自己却肆无忌惮一样。“昨天早上就派人打了电话,怎么每一次都要这么晚才到家?”

  忆慈拿眼睛瞟了一下左正则,在左家,她很少说话,好像结婚这些年来,她对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归属感,总觉得自己还是周家的人。

  左正则的脸色很淡定,两父子聚在一起,气氛从来都是到达冰点的。“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,不是你的手下弟兄,可以随叫随到……”忆慈反手狠狠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,左正则才停下来,眼中明显的不满。

  忆慈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,以前虽然也常这样,但开口时总还能知道点分寸,今天怎么出口就这么欠揍。

  “爸爸,是正则公司最近事情比较多,一时耽误了,请您原谅!”忆慈忙解释道。

  左晋藤面不改色,并不打算驳了儿媳的面子。“你跟我先上来!”他对着左正则道。

  爷儿俩离开后,客厅里显然气氛就缓和多了。左太太是个很温婉的人,好像从来不发脾气,同时她也是个很传统的人,在丈夫说话的时候,从来不插嘴。

  “忆慈,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!”左熙见父亲和哥哥走远,便开始放肆起来,“我跟你说,那样的贱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!那天陈橙和我提起,我恨不得当时就赶过去闪她两耳光!”

  “熙儿!”左太太制止她继续说下去。左熙见此自然也不敢多说,悻悻地住了口。“忆慈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  左太太这样问,自然是想听实话的,毕竟新闻上那点东西谁不知道。可是实话是什么呢,难道真的要说是因为她儿子搞外遇,和那个女人搞不清楚“妈妈,不过是为了电影造势而已,不是真的!”她说着,还不忘给一旁瘪嘴斜她的左熙使眼色。

  叶玫也听出忆慈的意思,并不打算再问下去,但有些话,该说的,她还是得说的。“好歹也是有些头脸的人家,该是注意点影响的……”

  不待叶玫说完,忽听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,三人皆是一怔。左太太最先反应过来,猛然起身,急急上楼去。忆慈和左熙也紧跟在身后。

  没走到书房门口,就听见左晋藤近乎咆哮的声音从半掩的门缝里穿出来,“你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!”

  左太太脚步停了下来,并没有打算进去。左正则和他爸爸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,好像每次回来,爷儿俩个没有一次是不争吵的。两个人脾气都倔得很,谁都不会向后退一步。

  “王洪怎么说也是我的兄弟,是你的长辈。你把他从董事局里除名已经是不对,何苦现在又要把他逼到这样的绝路上呢?”左晋藤的情绪依旧有些激动。

  “左氏是做正经买卖的,他王洪要沾毒品,就得给我滚出左氏!”左正则的声音很冷静,听不出一丝波澜。

  “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?”这也许是最后的通牒了。

  门外的叶玫不等儿子回答,果断地推门而入。书房里,陶瓷杯的碎片散在地上,而连带的水和茶叶也洒了一地。父子俩个对峙而立,剑拔弩张。

  “你们进来干什么?”左晋藤眉角一蹙,不耐地问。

  左太太上前一步,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父子俩个就不能好好说话,每回都是这样!”说着又转身对忆慈道,“今天也晚了,你们先都回房吧!”

  周忆慈明白婆婆的意思,上前两步,挽上左正则的手,道:“走吧!”也不管他愿意不原意,死拉活拽地就把他往外拖。

  房间应该才收拾过的,否则就他们回来住的那几回,估计这里早就尘土飞扬了。左正则一进房门,就径自走向了阳台。这里本来是左正则的房间,后来他们结婚就改成了新房。周忆慈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,从一个柜子里翻出药盒,这是过年回来的时候她才准备的,应该都可以用。忆慈想着,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,出于谨慎,还是看了看保质期。

  回身看阳台上时,只有他阴冷的背影,和缓缓升起的烟雾。他很少抽烟,特别是在她面前,他几乎是不抽烟的,因为她向来忍受不了那样浓重刺鼻的味道。

  忆慈扶着床沿起身,蹲久了,一时站起来,少不得满眼的晕眩。她有些贫血,早年在国外的时候,也是不注意,后来回国后,叶玫曾叨念过她的身子一段时间,但最后,婆媳俩个那样冷冷淡淡的关系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  “擦点药吧!”忆慈站在他的身后,并没有上前。左正则的手背被擦伤了,应该是刚才左晋藤情急下摔的那个茶杯的碎屑吧。

  左正则并没有回答,只是转过身来,将手伸了过来。忆慈原本正要递上去的药瓶一时竟定在中途。这是要她帮忙荼药么?

  周忆慈拧开瓶盖,一时间,一股药味溢出来,几乎是本能的,两人同时一蹙眉。这样的中药味儿可真难闻,忆慈觉得自己此刻咽下去的唾沫都是苦的。她用棉签蘸了些药,轻轻地涂拭在左正则的手上。夜幕下面,很久没有这样和谐的场景了。

  左正则此刻早已经熄了烟,眼神掠过她微颔的脖颈。她的头发应该是刚刚修剪过的吧,那样短,都盖不住耳朵。微微泛黄的发色,交杂在黑色中间,显得自然而柔和。左正则此刻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她,柔顺的黑色长发,那样朴素的体恤仔裤,那时的她,甚至没有穿高跟鞋。那样垂发看着他,即使面对着血腥,眼里除了冷漠还是一无所有。

  腾出来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扶住她凝脂一样的脖颈,忆慈顿时抬眼看他,也许是太过突然,她连眉间的蹙意都没来得及展平。

  扭头侧身,忆慈躲开他的手。“应该可以了!”她说完,也不抬头,转身进了屋,好像是在刻意地逃避着什么。

  后来左正则一直没有回房,忆慈一个人躺在床上,许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,在床上辗转反侧,竟长久不能入睡。

  再后来,忆慈感受到左正则掀被躺进来。她侧身被对着,两人并没有靠近彼此的习惯,就那样,在一张并不大的床上,固执着坚守着一道不大不小的鸿沟,那段距离,就是他们最原始最真实的距离,那么近,近得几乎触手可及,却又那么远,远得两三年却走不过去。

  那天最后,忆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,反正只记得自己迫使自己清醒着,不去靠近他。

  晚宴设在阳光假日酒店,左家一前一后几辆车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,单晋明居然亲自迎出来,和左晋藤一阵寒暄。这倒是让忆慈打开了眼界,阳光假日也算是个大型的酒店集团,旗下有多个酒店品牌,也算是业内的佼佼者了,怎么,还有董事长亲自迎宾这样的戏码。

  昨天晚上,左晋藤和左正则父子两个的关系搞得很僵,但今天,却依旧一副父慈子孝的!样子,真是不得不佩服两人强大的承受能力啊。忆慈端着酒,已经回身很多次看不远处并肩而立的两父子了。旁边的左太太叶玫终于在她第五次回头的时候,笑着道:“不用担心他们,在这样的场合,不管心里有多么不舒服,他们都可以状若无事!”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,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。其实忆慈倒不是担心,而是好奇,因为站在他们父子对面的不是别人,正是昨天他们争吵的源头——王洪。

  “二姐!”不待忆慈深入,就听见不远处周忆乐笑着走向她,和她一起的,还有另一个姐妹——周忆恩。

  忆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,不过,该来的躲不过,她最终和婆婆耳语几句,便也迎上前去。

  “慈慈!”周忆恩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黑色冗繁的礼服,完美地遮住她微隆的小腹,她还是那样淡然无害的样子。

  “忆恩!”忆慈接受和她的贴面吻,眼睛却瞟向不远处和周家宏低头谈笑的石斌。她们两个从来不互相姐妹相称,因为在本质上,周忆慈从来不承认自己有她这样的姐姐,同时,周忆恩也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作是周家的人。这一点,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。倒是只有周忆乐,从来都是大姐二姐地叫,这中间她安了什么心,周忆慈明白,周忆恩也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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