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往事久久远
“你醒了啊。”
玄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庞，两弯柳眉，目含春水，这是一副典型的南方容貌，身着一袭素衣。
“这是哪里?”玄清揉着疼痛的脑袋，轻声问道。
那南方女子拿着手帕拭去玄清额头上细密的汗珠，柔声道：“这里是岚州的小雨镇啊。”
玄清疑惑问道：“岚州?”
一大片的记忆涌入玄清的脑袋，剧烈的疼痛让玄清痛苦不堪。
那南方女子见玄清如此疼痛，手足无措，不知如何是好，索性把玄清揽入怀中，就如同哄婴儿一般。
原本痛苦的玄清逐渐安静下来，他逐渐记起了一切，原先是武当山上的道士，为了修得一片丹心，自封记忆，化身凡人，行走在世间。
在岚州地界，遇到一伙山匪，在濒死之际才被迫解开了记忆。
当她见到玄清时，四周全是山匪皆亡，而玄清握剑，单膝跪在地上，生死不知，她不知哪里来的胆量，跑过去，将手放在玄清鼻子下边，还有呼吸，于是把玄清拖到了小雨镇上细心照料。
“是你救了我?”玄清继续问道。
那女子急忙否认，“当时你把我们镇附近的山匪全杀了，然后昏迷了，我只是把你拖回镇上而已。”
玄清莞尔一笑，柔声说道：“那就是你救了嘛。”
“谢谢你了。”
俊秀的玄清突然的微笑，看的那女子蓦然脸红，美丽极了，好似一片晕染过的荷花，清丽动人。
玄清也看痴了，久久无言，玄清坐起身来，轻咳一声，“初次见面，我来自武当，道号玄清。”
那女子轻笑道：“我叫徐南，来自小雨镇，你好啊。”
这次轮到玄清脸红了，有些人，第一见面，就足矣动心爱上对方了。
“徐南，徐南，那我叫你南姐姐好吗？”玄清轻声问道。
徐南怔了一下，随后故作恼怒的问道：“为了叫我南姐姐?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？”
玄清歉意解释道：“因为南姐姐你啊，像姐姐一样温柔的照顾我啊。”
徐南打趣道：“那玄清道长可以和姐姐睡觉吗？”
玄清连忙摆手，“不行的，不行的，我是道士，哪里能这样啊。”
徐南听到这句话，有点恼火，“那道士弟弟，你先自己休息，姐姐我啊趁着天色还早，也去休息了。”徐南随即跑了出去，重重的带上了房门。
玄清摸不着头脑，天色还早去休息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？南姐姐果然不是一般人。
玄清见过了许久徐南还没回来，自言自语问道：“这么久了，不会真去休息了吧？”
于是玄清爬下床，穿好衣服，推开房间的门，徐南正在坐在小院石桌上看书，背后就是一颗红枫树。
玄清走到徐南面前，徐南抬起头，望着玄清，责怪道：“你下床干什么?郎中说你还需要还好修养，还不回去躺着。”
玄清笑着摆手，“小伤无妨，倒是南姐姐你看的是什么书啊。”
徐南立马把书合上，面色微红，赶忙解释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一些儒生看的书。”
玄清疑惑问道：“你一个姑娘家家看这些书干嘛?”
徐南又恼了，“怎么，姑娘家就不能看这些书了吗?”
玄清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，连忙道歉，轻声说道：“可以看，可以看，南姐姐别怪我，和女孩子说话少了，心直口快了一些。”
徐南翻了一个白眼，站起身来，没好气的说道：“你先在这里坐着，我去做晚饭去了。”
玄清乖乖坐好，徐南起身去厨房了，此时风起，心动不已啊，树上红叶落下，玄清捻着一片叶子，无聊的把玩起来，一时间，心思流转，天地无光。
“玄清，吃饭喽。”徐南端上一碗面条。
玄清立马收敛杂乱如麻的心思，接过面条，初尝一口，好吃极了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，还不忘夸赞徐南厨艺非凡。
徐南轻笑道：“慢点吃，小心烫。”
吃过晚饭之后，两人坐在院子里边，玄清开口问道：“南姐姐，随我去武当可好?”
久久无言，玄清继续问道：“南姐姐？”
徐南平静的说道：“过几日再说，先让我想想。”
玄清答应了下来。
第二日，徐南早早便出门，直到深夜才回来。
玄清很是疑惑不解，为何早出晚归，于是决定暗中跟在徐南后面，一探究竟。
又是一个清晨，徐南急冲冲的离开了家，还特意嘱咐玄清不要到处乱跑。
玄清没有听她的话，跟着她来到一处**花楼的地方，他在楼外，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，自然认得这里是青楼，心里边百味杂陈，在门口徘徊不前。
青楼的老鸨看见如此怪异的男子，再看看他身上的布衣，一脸鄙夷的过去，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：“这位官，你是来这边春宵一刻的吗？”
玄清歉意笑道：“我身上没有银子。”
老鸨听言，面色一变，咒骂道：“没银子就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。”
玄清也没恼火，思量了一下，开口问道：“我这里有块玉佩，不知道够不够进去的。”
玄清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，上面刻着御赐二字，递给老鸨。
老鸨一把拿过玉佩，掂量了一下重量，随后准备看玉佩品相，看到了御赐二字，差点没被吓到，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，这人是个硬茬子。
老鸨赶忙把玉佩递给玄清，堆满笑脸，气说道：“银子不用了，这玉佩也不用了，今天您吃好喝好，日后别来找小店麻烦就成了。”
随后大声向里边喊道：“阿娇出来接！”
玄清连忙摆手，小声说道：“老鸨，我是来找一名叫徐南的女子。”
“徐南?这位官别难为老娘我了，徐南谁不知道是我们这的清倌儿，只谈唱，不做皮肉生意，而本来我这边是不要清倌儿的，只是因为容貌秀丽，唱曲也好听就留下来了，前些日子一个官爷想要霸王硬上弓，那女子倒也刚烈，差点就咬舌自尽。”老鸨解释道。
老鸨继续说道：“如果官一定要徐南，老鸨我可以安排她和官单独唱上几曲，如果官要她陪您过夜，那我还是可以好言劝劝她，至于她跟不跟，那就不是老鸨我能决定的了。”
玄清会心一笑，说道：“只是听曲，只是听曲。”
那老鸨半信半疑的说道：“那我去喊了啊。”
随即大声对一小厮说道：“还不去给官安排一个厢房。”
玄清在包厢里面，独自喝茶，没一会，徐南抱着琵琶便进来了，此时的徐南宛若天仙，把玄清眼睛都看直了，一袭红衣，面涂胭脂，小巧怜人啊。
可是此时徐南却一点也不小巧婉约，把琵琶放在地上，用手揪住玄清耳朵，“你怎么来这里的?”
玄清连忙求饶，“这几日看南姐姐早出晚归的，很是担心，而且我是付过银子的，南姐姐不该这样对待人。”
徐南终于松开双手，叹了一口气，拿起地上的琵琶，盘膝坐着，随后低垂眼眸，柔声问道：“不知公子想听奴婢演奏哪一曲?”
“我啊，想听南姐姐演奏《白雪》。”玄清笑着说道。
徐南轻轻拨动琵琶弦音，忽而低沉，又忽而慷慨激昂，就像是久经别离的爱人，再次相遇一般。
一曲完毕，两个皆落泪，玄清蓦然说道：“南姐姐，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。”
徐南轻轻擦拭眼睛泪水，哽咽道：“谁知道啊，上辈子造的什么孽，这辈子还遇到你了。”
玄清爬到徐南身边，握住她的双手，认真说的：“南姐姐，我们去武当吧。”
徐南不语，默默点头。
此时窗外一只飞鸟闯入，玄清见到飞鸟，目光一凝，大手抓住它，从飞鸟脚踝处抽出一封密信。
明日，京城，勿缺席。
七个字，让玄清紧皱眉头。
北武朝建安四年立冬，京城下起了一场大雪，武当道师玄清历练归来，玄清代表武当大败龙虎山。
此时小雨镇上，负责带一只重骑军南下的都尉，把春花楼里面的女子全都带往军营。
在大败龙虎山之后，玄清赶忙御剑回到小雨镇，来到春花楼里，老鸨披头散发坐在一片狼藉之中。
见状，玄清急忙问道：“老鸨这是怎么回事?”
老鸨只是怔怔的说：“全走了，全被抓走了。”
玄清焦急的问道：“什么抓走了，徐南在哪里啊？”
老鸨看见来人是那日怀着御赐令牌的玄清，不过此只是时玄清一身道袍，便愤愤说道：“昨日来了一群官兵，不由分说，把楼里的姑娘都带走了，就在镇外军营里面。”
玄清拔地而起，只留下目光呆滞的老鸨，目瞪口呆的路人，以及地上的深坑。
军营里边，血流成河，朝廷派往南边的三百骑军，无一人存活，连同都尉一同被斩杀，头颅滚滚。
玄清抱着满身伤痕，奄奄一息的徐南，一路往北，玄清疯了一样往徐南体内灌输真气，护她心脉。
玄清柔声说道：“南姐姐坚持一下，快到武当了，到了武当就可以求掌教师兄拿大还丹救你了。”
徐南奄奄一息，断断续续说：“玄清你知道吗，在郊外我见到你第一次我就知道，我们会相爱，但是我不知道我们结局会是这样，你知道吗？他们想让我陪他们过夜，我不答应，他们就打我，我把琵琶摔断，把木尖对准自己的心，他们才不敢动手。”
“我好希望我能陪你一起，再为你谈一曲《白雪》，再为你穿一次红衣，你知道吗，我最喜欢的就是红色。”
说完徐南昏迷了过去。
到武当山脚，披头散发，一身血衣的玄清，见到了武当掌教，玄清声嘶力竭的喊道：“师兄，救救她，我知道，大还丹可以救她，我知道的。”
两鬓微白的武当掌教，长叹一口气，缓缓说道：“她今日必须死。”
“为什么?为什么？”玄清不明白，他声嘶力竭的怒吼。
此时人群中出来一位紫色衣衫的太监，细声说道：“杀了朝廷三百重骑军，掌教求情，你玄清可以免罪，那女子必须死！”
玄清大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凭什么?”
那紫衣太监细声反问道：“凭什么?”
玄清厉声道：“武当不救，我自己救，今日起玄清去也。”
那一日起，风光无两的道门谪仙玄清消失不见，武当封山五年，南朝松江岭上多了两头妖兽，一颗巨大的红枫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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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清也看痴了，久久无言，玄清坐起身来，轻咳一声，“初次见面，我来自武当，道号玄清。”
那女子轻笑道：“我叫徐南，来自小雨镇，你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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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清走到徐南面前，徐南抬起头，望着玄清，责怪道：“你下床干什么?郎中说你还需要还好修养，还不回去躺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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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南立马把书合上，面色微红，赶忙解释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一些儒生看的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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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清歉意笑道：“我身上没有银子。”
老鸨听言，面色一变，咒骂道：“没银子就别在这里影响我做生意。”
玄清也没恼火，思量了一下，开口问道：“我这里有块玉佩，不知道够不够进去的。”
玄清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，上面刻着御赐二字，递给老鸨。
老鸨一把拿过玉佩，掂量了一下重量，随后准备看玉佩品相，看到了御赐二字，差点没被吓到，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，这人是个硬茬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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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徐南?这位官别难为老娘我了，徐南谁不知道是我们这的清倌儿，只谈唱，不做皮肉生意，而本来我这边是不要清倌儿的，只是因为容貌秀丽，唱曲也好听就留下来了，前些日子一个官爷想要霸王硬上弓，那女子倒也刚烈，差点就咬舌自尽。”老鸨解释道。
老鸨继续说道：“如果官一定要徐南，老鸨我可以安排她和官单独唱上几曲，如果官要她陪您过夜，那我还是可以好言劝劝她，至于她跟不跟，那就不是老鸨我能决定的了。”
玄清会心一笑，说道：“只是听曲，只是听曲。”
那老鸨半信半疑的说道：“那我去喊了啊。”
随即大声对一小厮说道：“还不去给官安排一个厢房。”
玄清在包厢里面，独自喝茶，没一会，徐南抱着琵琶便进来了，此时的徐南宛若天仙，把玄清眼睛都看直了，一袭红衣，面涂胭脂，小巧怜人啊。
可是此时徐南却一点也不小巧婉约，把琵琶放在地上，用手揪住玄清耳朵，“你怎么来这里的?”
玄清连忙求饶，“这几日看南姐姐早出晚归的，很是担心，而且我是付过银子的，南姐姐不该这样对待人。”
徐南终于松开双手，叹了一口气，拿起地上的琵琶，盘膝坐着，随后低垂眼眸，柔声问道：“不知公子想听奴婢演奏哪一曲?”
“我啊，想听南姐姐演奏《白雪》。”玄清笑着说道。
徐南轻轻拨动琵琶弦音，忽而低沉，又忽而慷慨激昂，就像是久经别离的爱人，再次相遇一般。
一曲完毕，两个皆落泪，玄清蓦然说道：“南姐姐，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。”
徐南轻轻擦拭眼睛泪水，哽咽道：“谁知道啊，上辈子造的什么孽，这辈子还遇到你了。”
玄清爬到徐南身边，握住她的双手，认真说的：“南姐姐，我们去武当吧。”
徐南不语，默默点头。
此时窗外一只飞鸟闯入，玄清见到飞鸟，目光一凝，大手抓住它，从飞鸟脚踝处抽出一封密信。
明日，京城，勿缺席。
七个字，让玄清紧皱眉头。
北武朝建安四年立冬，京城下起了一场大雪，武当道师玄清历练归来，玄清代表武当大败龙虎山。
此时小雨镇上，负责带一只重骑军南下的都尉，把春花楼里面的女子全都带往军营。
在大败龙虎山之后，玄清赶忙御剑回到小雨镇，来到春花楼里，老鸨披头散发坐在一片狼藉之中。
见状，玄清急忙问道：“老鸨这是怎么回事?”
老鸨只是怔怔的说：“全走了，全被抓走了。”
玄清焦急的问道：“什么抓走了，徐南在哪里啊？”
老鸨看见来人是那日怀着御赐令牌的玄清，不过此只是时玄清一身道袍，便愤愤说道：“昨日来了一群官兵，不由分说，把楼里的姑娘都带走了，就在镇外军营里面。”
玄清拔地而起，只留下目光呆滞的老鸨，目瞪口呆的路人，以及地上的深坑。
军营里边，血流成河，朝廷派往南边的三百骑军，无一人存活，连同都尉一同被斩杀，头颅滚滚。
玄清抱着满身伤痕，奄奄一息的徐南，一路往北，玄清疯了一样往徐南体内灌输真气，护她心脉。
玄清柔声说道：“南姐姐坚持一下，快到武当了，到了武当就可以求掌教师兄拿大还丹救你了。”
徐南奄奄一息，断断续续说：“玄清你知道吗，在郊外我见到你第一次我就知道，我们会相爱，但是我不知道我们结局会是这样，你知道吗？他们想让我陪他们过夜，我不答应，他们就打我，我把琵琶摔断，把木尖对准自己的心，他们才不敢动手。”
“我好希望我能陪你一起，再为你谈一曲《白雪》，再为你穿一次红衣，你知道吗，我最喜欢的就是红色。”
说完徐南昏迷了过去。
到武当山脚，披头散发，一身血衣的玄清，见到了武当掌教，玄清声嘶力竭的喊道：“师兄，救救她，我知道，大还丹可以救她，我知道的。”
两鬓微白的武当掌教，长叹一口气，缓缓说道：“她今日必须死。”
“为什么?为什么？”玄清不明白，他声嘶力竭的怒吼。
此时人群中出来一位紫色衣衫的太监，细声说道：“杀了朝廷三百重骑军，掌教求情，你玄清可以免罪，那女子必须死！”
玄清大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凭什么?”
那紫衣太监细声反问道：“凭什么?”
玄清厉声道：“武当不救，我自己救，今日起玄清去也。”
那一日起，风光无两的道门谪仙玄清消失不见，武当封山五年，南朝松江岭上多了两头妖兽，一颗巨大的红枫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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