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替父受罚_断袖兄弟是女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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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替父受罚

  昌平侯是个武夫,只认金银,不识玉石,更不晓得这是谁的东西,扭头去看他儿子。

  沈昀上前两步,勾着脖子朝那人掌心看去,只觉那玉蝉分外眼熟,再细看,竟是他丢了十几年的东西,不曾想今日得见,却是被人当了证据!

  他心里一紧,一抬头,却见他爹一双铜铃眼正死盯着他,心里一慌,忙往后退去,却不想一下子撞到后头的小厮,脚下一踉跄,两人一起跌倒在地。

  昌平侯见他这副模样,立刻明了,顿时气不打一出来。

  他本在隔壁的练武场,听得人来报,门外打探的人开口了,说是上门认亲。

  他当即火冒三丈,套了褂子拖了刀,来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然冒充到他府上。

  谁知,他一看那人的长相,竟跟老三一个模子里出来,立刻就信了三四分,见那人拿了玉蝉出来,老三就一副活见鬼的模样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!

  他都快都当祖父人了,竟还冒出一个私生子来!

  沈昀见他爹脸上红红白白轮换变化,吓得连忙高声辩解,“爹!不关我的事!这玉蝉我早就丢了,谁知道这小子是哪里得来的。”

  他手指着沈三,见那孩子闲闲看着他,一脸似笑非笑,猛地想起,来人这脸跟他二哥沈暄有几分相似,立刻高叫,“爹,我真没乱来,许是二哥的,对,他长得跟二哥一个样!二哥这些年一直在外,许是。”

  不等他说完,就被侯爷一句爆喝给吓住了嘴。

  沈三在一旁听得眉毛高高挑起,半晌都落不下来。

  二娘还说血肉相连,她爹不会不管她,瞧瞧,这就是她这一世的亲爹,只想着痛快,不知道责任,遇到事了,也只会将包袱扔给旁人,自己逃之夭夭。

  只她没想到,她爹为了甩锅,连亲哥的脏水都能泼,啧啧,这脸皮也是登峰造极了。

  她若真能换个爹,那还真是她求之不得的福气了!

  沈三本就对便宜父亲没报多大希望,上京一大半是为了了却二娘生前遗愿,不想让二娘死后还牵念挂怀。

  可内心她却清楚地明白,这一趟,自己大半是要失望的。且不说时隔多年,突然冒出个儿子来。即便有信物,常人心里只怕也要再三斟酌。

  再说,她要寻的人乃是昌平侯府三爷,要进的门乃是昌平侯府,不是哪个平民商贾,不是哪家小门小户。

  那样的门第对上自己这样的出身,只怕带给他们的更多的吓,而不是喜了。

  可再清醒,再理智,她也愿为二娘和莲姨,为自己赌一把。

  容娘和莲姨,虽生为这世间最下等的女子,却也给了她同世上所有的母亲一样的爱,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平安,她到底存了一丝侥幸,孑孑独行虽好,到底不如有羁盼来的让人安心。

  如今,一切如她所想,一切也皆归以往。

  压下心头那一丝怅然与失望,她抬眼看了一眼昌平侯,又将目光投向大门的方向,暗忖,该如何毫发无损地从侯府出去。

  侯爷显然没沈三那么看得开,满脸通红,手点着地上的沈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  沈昀见他爹气得话都说不出了,更觉不妙,顾不得起身,撑着两手在地上直直往后挪去。

  看他这副模样,沈三差点笑出声来,见侯爷看过来,忙闭了嘴,眼里的笑却藏都藏不住。

  侯爷气到气无可气,索性破罐子破摔,他虽丢脸,可这孩子是老三的种,关起门就是一家人,要丢脸,那便一起丢!

  这么一想,气倒是顺了,也懒得跟地上的人计较,冷哼一声,将手里的大刀扔给一旁的护卫,冲着沈三示意,“你小子,过来。”

  说罢,掉头大踏步向前。

  沈三看了看自己身后站着的人,暗叹口气,朝地上的沈昀略躬了躬身,抬脚便跟了上去。

 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,沈昀方觉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,擦了把汗,长长吐出一口气,忙唤人将他扶起,原地转了两圈,到底焉头搭脑地拖着步子跟在两人身后出去了。

  前院的动静不小,昌平侯夫人听说侯爷提着刀去了正门,三爷也跟了去了,到底不放心,让人左右扶着急急赶到了前院,远远便见了一行人迤逦而来。

  见侯爷没再提着刀,老夫人立时松了口气,隐约看到后头跟个小子,隔得太远,看不清面目,只瞧他跟侯爷一样,背手昂头,八字阔步向前,心里略奇了奇。

  最后,她又将目光落在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身上,只见他缩着脑袋含着胸,三步一挪,两步一抖,远远地吊在两人身后。

  老夫人示意一旁的妈妈,“你眼神好,看看那人是个什么模样。”

  王妈妈惦着脚尖眯着眼看了半晌,这才犹豫道,“老夫人,是个十四五岁的哥儿。”

  犹豫了一下,凑近了老妇人跟前,低声道,“瞧着,是挺像三爷的。”

  “当真?”老夫人急急问了一句,半晌,摇摇手,叹口气,“罢了,回去吧。”

  沈三跟在侯爷身后,沿着青砖一路到了正荣堂。

  进了门,侯爷一屁股坐在了正中的扶手椅上,沈三目不斜视,直直立在堂中。

  沈昀见两人都进了屋,再不敢耽搁,急跑了几步,到了堂前,四下看了看,见还是没人过来,到底贴着门边滑了进来,挨着右边最末的一把椅子坐下。

  “说罢,怎么回事。”老侯爷只当没看见沈昀,盯着沈三问道。

  “回禀侯爷,在下生母楚娘子,为秦淮河上女妓,十四年前得遇三公子,五千两包她一年。三月后,三公子不告而别,而楚娘子已有身孕月余,遂带着侍女小莲出楼别居,八月后生下在下。

  楚娘子产后重病,一月后离世,将在下托付好友容娘。两月前,容娘身故,临终前将身世全盘托出,命在下带此玉蝉,上京寻生父沈昀。”

  沈三几句话交代清楚,便垂首静立,一时间,满室静默。

  沈昀听完他一口气说完,提着的心早就堵到了嗓子眼,什么楚娘子,容娘子,他半点儿不记得!

  不过,说到应天,他是去过应天,也在那里胡闹过一段时间。

  突然,想起什么,他脸色立刻煞白,眼神左右躲闪,恨不得立刻就起身跑出去。

  侯爷身边的管事出去转了一圈,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说完之后,侯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。

  难怪侯爷脸色难看,当年沈昀不满亲事,府里府外闹的人尽皆知,被他狠打了一顿,关在了祠堂。

  后来恰逢他外祖生辰,他母亲替他求情,这才放了出来,让他去扬州拜寿,没成想,说是去拜寿,竟在应天待了三个月,还日日混在妓馆!

  侯爷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,震得桌上的茶盏连跳了几下,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。

  他沈远柱一生于女色上不甚在意,家中只一个老妻,夫妻二人和睦顺畅。

  两个儿子老大不说了,不光长得像他,连性子脾气也随他,偏偏早早没了,老二虽脑子糊涂,弃武从了文,却也没文人那股子酸气,家中也只夫妻二人,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妾侍通房。

  偏偏这个小儿子,文不成武不就,从小便走马斗鹰,花天酒地,大半个侯府的女人都在他那后院,如今竟还在外头包妓子,养私生子!

  侯爷忍了又忍,终究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。

  沈三听得侯爷拍案,也不抬头,垂眼数着脚下的方砖,一直数到第十块,余光便见一道青光直直朝她飞来,心里一紧,手已抬起,抬头却见侯爷一脸怒气地盯着她身后,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这茶盏该是奔着她便宜爹去的。

  可手已举起,便也不犹豫,改挡为接,可挡开容易,想要接住却难,茶盏带着雷霆之钧,她刚碰上便觉的一阵刺痛,顿觉不妙,只得使了十分力,又一个旋身,这才堪堪拿住,可自己也被带得站立不稳,一屁股跌倒在地。

  一倒地,她便立刻翻身跪倒,俯首道,“侯爷息怒,此事怪不得三爷,是我娘不忍无辜生命被锵,这才留下胎儿,在下本也不想上门叨扰,只是二娘念我年幼无依,这才命我上京寻父,若是因我之故,使得三爷受责罚,我甘愿替父受罚,事罢就此离开,此生再不来京,也绝不对第二人提此事。”

  她这段话说的又急又快,却情真意切,句句肺腑,既能挽了沈昀的面子,亦给了侯爷台阶,还能让自己从这府里出去,四角俱全,只对方点头,她便依旧回了应天府,做她的活闹鬼。

  许是她这话过于诚恳,侯爷心中怒火灭了几分,他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跟沈昀计较,也没细听沈三后头离开不离开的话,只拿着一双牛眼盯着沈三。

  刚才沈三那一翻手,一旋身他看得一清二楚,自己手上使了几分力更清楚,他清了清嗓子,缓声问道,“你,叫什么名字?先起来!”

  “在下,沈三。”沈三毫不迟疑地从地上爬起,握起刺痛的手掌,收入袖中。

  沈昀还未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,便见地面上红殷殷的半个手掌,又见那人袖子一角一滴两滴落下血来,瞬间在脚边团团晕开一片。

  想到茶盏本是要到他头上,沈昀只觉自己的脑子似乎已经被砸出个窟窿,汩汩地往外冒血,腥红一片,溢满他全身,两眼一闭,晕了过去。

  见他晕倒,一旁的管事连忙出门叫人,转眼,堂内只剩了两人。

  “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昌平侯不是没看见地上那摊血,却依旧不疾不徐地问话。

  沈三微抬眼皮,瞄了上首一眼,打听她的底细,是要收买?还是要灭口?

  她稳了稳心神,沉声答道,“莲姨和二娘俱已过身,只余在下一人。”

  她顿了顿,又接着道,“不过,因自小在街面行走,手下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,南城也皆晓得我沈三。”

  侯爷胡子跳了跳,这小子是不放心他呢,冷哼一声,“沈三?这排行,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?”

  “没有,只我一人。”

  “那为何叫这个名儿?”

  沈三垂头,恭敬地答道,“幼时家中只三人,便称二娘为大,莲姨第二,我第三。”

  侯爷皱眉,“这什么排行!”

  沈三心中暗笑,接着道,“十岁后上街头讨生计,天老大,地老二,我自作老三。”

  侯爷呆了呆,随即大笑,笑了片刻,高声冲屋外道,“来人,上药!”

  沈三猛地抬头,面露诧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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