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野鸡疯羊_断袖兄弟是女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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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野鸡疯羊

  王全也有些懊恼。

  侯爷让他把人带回来,没想到,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。

  因为卢家被查,满城风雨,楼妈妈见他们一口的官腔,一来便说查案,哪里敢有半分隐瞒,立刻将这些年自己做过的事情倒了个干净。

  她虽疑惑来人问沈三的事,可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
  她早就看中了沈三,可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,开始还存了几分不忍。

  可听说隔两条街的蓝月也看中了沈三,想买了他回去,她便改了主意,与其便宜别人,不如便宜自己。

  可到底顾忌沈三那身份不明的爹,不敢强来,还跟几家打了招呼,这是她的货,让她们死了那条心。

  之后她威逼利诱地劝容娘子,对沈三却半个字也不提,只让他赶紧筹钱,替容娘子赎身。

  等了大半年,没想到容娘子竟给她逼死了,连沈三也不知所踪。

  后来,得知他竟被一个外地的富商给买了去,她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
  王全他们知道事情的经过,自然不再管她,只等着卢家的证据一到手,就立刻带人回京。

  谁曾想,没过几天,就听说楼妈妈死了,还是醉死的。

  沈熙知道楼妈妈贪杯,年纪大了更是杯不离手,可若说她因多喝了几杯酒就死了,她不信。

  侯爷也不信,面色有些难看,“查到什么没有?”

  “属下无能。”王全面上的愧色更浓,“这人一死,所有线索都断了,就连她身边亲信都不知道她的买家是谁。”

  侯爷不由得恼怒地看向一旁的石奎。

  石奎摸了摸鼻子,干笑道,“侯爷,可能真是个意外,即使不是,这娼门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多得很,说不得她是因别的事被人给灭了口。”

  侯爷看向沈熙,“人死了,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

  沈熙沉吟半晌,她虽恨楼妈妈逼死二娘,可听到她的死讯,心里对她的那点恨竟一点一点消失,剩下的却是一肚子的怅然若失。

  “人死了,那便算了吧。”

  “留一个人盯着卢家的案子,剩下的人全回来吧。”

  侯爷吩咐地上的王全,紧接着又上去一脚,“回来给我好好操练,这么点小事都办砸了!我看你们是太闲了。”

  见沈熙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又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,“走,去练武场!”

  三月之期已到,如今,正是秋高气爽打马时。

  练武场上不光站着侯爷和几位公子,就连老夫人和沈缈也来了。

  沈缈早跟沈熙混的熟了,知道她今日要跑马射箭,当即缠着老夫人就过来了。

  沈熙看了眼场中,又看了眼桌案上摆放的两坛太湖白,笑了笑。

  侯爷虽说比她长了几十岁,可这争强好胜的性子,连她这个年轻气盛的都甘拜下风。

  石奎说只要骑马射中箭靶即可,十发十中便是沈熙赢,若有一箭落空,便算她输。

  如今靶子不见踪影,场中央十几个棵大树围成一个巨大的圈,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半人高的树枝枯藤,繁茂的枝叶间隐隐看见活物的身影,身后的桌案上放着一个香炉,里头插了根未点燃的香。

  见沈熙朝他看过来,侯爷理直气壮,“当初咱们说的可是弓马娴熟,不用活物怎么能看得出?再说,真要带兵打仗,谁会傻站着等你慢慢瞄?”

  看她下撇的嘴唇,侯爷瞪眼,随即又叉腰笑,“怎么?怕了?若是怕了,早点开口,我给你换个简单的,不过嘛,这赌注可就得换了。”

  这话说出来,不要说老夫人,连石奎都替他臊的慌,沈缈更是拉着老夫人的袖子急得直跺脚。

  “怕嘛,倒是不怕。”

  沈熙懒洋洋地道,“就像祖父您说的,难度比原来增加了,筹码也得增加才是!”

  这话一出,侯爷顿时哑了声,石奎却悄悄冲她竖了个拇指。

  不等侯爷开口,老夫人就高声喊道,“祖母给你填个彩头!”

  说罢,让沈缈将一枚龙凤呈祥团龙佩放到了托盘上。

  侯爷见到那枚玉佩,脸黑了黑,瞪了老夫人半晌,却在老夫人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另一枚团龙佩来。

  两枚团龙佩放一起,竟是一阴一阳。

  沈熙一看立刻来了精神,却听侯爷冷笑,点着托盘道,“太湖白是我出的,玉佩是我和你祖母给的,你可是半根毛都没出,我可是听说你最近手头宽裕得很。”

  因老夫人给了两千两,她让猴子出去打探铺子宅子的价格,没想到,侯爷竟知道了。

  沈熙也不解释,回头吩咐了一句,猴子立刻转身就跑。

  等回来时,托盘上多了一块绿莹莹的玉蝉。

  侯爷气得仰倒,正要说话,却被老夫人一句话给噎住了,“我瞧着玉蝉挺好,水头足,不比我的玉佩差。”

  沈熙冲着老夫人笑了笑,见一旁的缈儿捂着嘴乐,冲她挤了挤眼。

  沈源禁足了三个月,刚放出来就被沈煜拉过来看热闹,却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,只在老夫人那一声仨儿中,抬头看了老夫人和沈熙一眼,眼中的妒嫉和不甘一闪而过。

  他是这府里的三少爷,是父亲的长子,祖母却从没这么亲热地叫过他仨儿!

  这些年,不光自己,他们兄弟几个,哪个能日日进祖母的荣恩堂?

  他沈熙凭什么一来就抢了他的身份,一来就得祖父祖母的青眼?

  沈珏看着前面几人的互动,眼里闪过一丝艳羡。

  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儿子,可在祖父面前,却大话也不敢说,更不要说跟祖父这样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。

  沈煜却早跑到沈熙跟前,一边围着沈熙打转,一边偷偷跟她咬耳朵。

  “三哥,我打听过了,总共八只野鸡,两只山羊,你可得看准了!还有,祖父只给你十只箭,多一只都没有!不过箭都是细杆黑羽箭,没问题!”

  沈熙朝他点点头,笑道,“多谢六弟,我知道了。”说罢,翻身上马。

  侯爷见她上马,立刻高声吩咐,“快,点香!”

  话音未落,沈熙早已飞奔出去,挺直腰背,拉弓瞄准,再松手,一只探出半个身子的小山羊便应声倒地,几只野鸡受了惊吓,扑腾翅膀从树枝间飞出,转眼又藏进那一片绿里。

  沈熙骑着马在场中转圈,马蹄的踢踏声在场中忽急忽慢地响起,不时有一只两只野鸡飞出,转眼却又被箭射中落地。

  场外的人看她出手必中,转眼间便射中一只羊,五只野鸡,一时间心思各异。

  又绕了几圈,树枝间再没了动静,香却燃了大半。

  她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掏出一把碎石,冲着最为繁茂的两棵树扔了过去。

  果然,又从里面跑出两只野鸡来,刚射完一只,另一只却早钻到了别处。

  故伎重施了两回,才又射中一只山羊,却怎么也找到最后那两只野鸡,算算时间,也不再迟疑,双腿一夹,一人一马便跳进了树圈。

  树圈里树枝乱横,空间逼仄,老白烦躁不安,在原地直打转,她一边搂着老白轻声安抚,一边拨动缰绳,带它在空隙里慢慢绕,不时扔出一把石子。

  绕过前头一棵松树,抬眼便见一只野鸡朝着外圈跑,来不及拉弓,随手就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,那鸡被石子砸中,立刻尖叫着扇着翅膀高高飞起。

  她忙拉弓放箭,箭刚出弦,忽觉后头有动静传来,回过头来却见一只半人高的成年山羊低着头,粗壮的羊角像兵士手里的铁枪头,直直冲她而来,她忙拉缰避让,谁知,老白却因树枝阻扰,反应缓慢,还不等她动作,身子猛地一颠,人就向下倒了下去。

  场外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叫出声,绿荫遮挡,他们只看见沈熙忽然从马上倒下,却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
  侯爷抱着手臂的手一紧,立刻朝着场中奔去,石奎一把夺过护卫手里的长刀,也跟了上去。

  沈熙跟着老白跌倒在地,还不待她起身,却见那羊疯了一般又朝着她奔过来,忙一手撑地翻身跳到了另一边。

  山羊见一击不中,立刻掉转头来。

  她来不及起身,就地滚到一边,瞥见地上的箭囊,顺手将最后一只箭拿起,眼看对面的疯羊又调转头来,盯着它头上的尖角,一把将它握紧,身子也借此一跃而起,同时右手握箭,用力插进它的脖子中。

  山羊吃痛,更加癫狂,摇头奋力甩开她,转身却又冲着她了什么吧?不然,您怎么就知道厨房里有了野鸡呢?”

  沈昀立刻明白过来,可这事儿还真不是别人在他耳边说的。

  昨儿他看见沈岚沈在院子里玩,头上插着长长的尾羽,他瞧了竟也觉出几分意思来,今早赴宴时想起这事来,便让人挑了两只毛色最为鲜艳的带上了。

  沈昀这里查不出什么,厨子和护卫那里更是审不出东西,只说因为数量少了,便补了一只家鸡,又多放了一只羊。

  至于那羊为什么癫狂,他们一无所知。

  事情不了了之,侯爷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,又将沈昀大骂了一通,转头却干脆利索地将两坛太湖白,一对团龙佩送了过来。

  沈熙围着桌上的两坛酒转了几圈,笑得好不得意。

  这可是她的发家之本,立身之财!

  第二日一早,沈熙跟侯爷招呼一声,带着铁柱和猴子出了门。

  两千两,她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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