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、第 48 章_亲我一口长命百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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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、第 48 章

  叶肃家的沙发其实很大,平时坐六七个人完全绰绰有余。

  然而现在显然不太够了。

  孟萝卜日常变成小黑猫凑过来吹空调,薄和没事儿就过来找岑安一起玩电动,再加上璩玉明琅那一对日常串门喝茶,沙发基本上就坐满了。

  纪灼顶着熊猫眼抱着经书上门的时候,身后还跟了只一脸好奇的天然呆独角兽。

  “好热闹——”伊恩有些惊讶:“奥尔丁顿你很受欢迎呀。”

  藏红花妖正教着岑安怎么控制灵力和使用法器,她抬眸一看那豹妖,后者就条件反射地竖起了尾巴,隐约又到了炸毛的边界。

  小人参妖从沙发上蹦下来,拉着独角兽去跟薄和一起打游戏,客厅才总算多了几个空位。

  “坐下。”纪觅淡淡道。

  男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,在俯身的那一刻变回了银灰色的雪豹,跟大猫似的坐的非常规矩。

  旁边的孟萝卜正卷着尾巴打瞌睡,迷迷糊糊地闻见这张扬又跋扈的同类妖气直接吓得一抖,扭头就蹿去了厨房。

  “之后有什么打算?”纪觅问道:“继续做肯德基柜员?”

  豹子摇了摇头,尾巴也晃了一下:“听姐的。”

  他这几百年里跟着这大姐大不是在抢山头就是在刷宝物,杀人放火收租要债样样精通,真干那些斯文活儿其实也不算太习惯——

  要不是他会点基本的障眼法,经理恐怕早发现后厨少了好几公斤的炸鸡了。

  “嗯……那就跟我去医院吧。”藏红花妖笑吟吟道:“刚好缺个帮忙抬担架的。”

  叶肃在后方泡着咖啡,听到这里眉毛一跳。

  他就不该开鲍富这个头。

  搞不好再过个几年,三院里妖怪比人还多。

  他们正聊着天,远处有狂风猛地袭来,紧接着客厅以南的窗户整面都碎了个干净!

  一头狮身鹰头的狮鹫直接从窗外扑棱着滚进来,还没站稳就作势要扑向那独角兽——

  紧接着还有六七只毒蜥也吐着信子攀爬而来,目标显然都是那手里还拿着psp的金发青年。

  “小心!”

  叶肃两步挡在了那狮鹫身前,右臂一抬一扬便张开纯白色的坚硬结界,千魂杖落在掌心为之一震,冰霜寒雪直接如藤蔓般开始冻结这些异兽所立的路径。

  他持杖再一扬腕,那冰霜便瞬间生刺扬芒如绽放的花,硬生生结成镜面般的冰墙挡住那飞扑而去的毒蜥。

  “嘶——”

  越来越多的毒蜥从各个空隙里爬了进来,纪觅和雪豹同时起身护在岑安他们身前,血色长针般的细密长瓣直接将那些生出长角的怪蜥钉在地板上,豹子嘶吼一声直接扑过去将漏网之鱼撕了个粉碎。

  那狮鹫凭着一股蛮力挣脱冰牢张开翅膀,将茶几电视悉数打翻在地,扬爪便又要攻击,叶肃横过长杖念咒三声,数道冰火同时对准它的心口眼睛打了过去!

  “卧槽这都什么东西——”薄和直接拧开水龙头给叶肃引流,还记着把被击飞的黑猫接过来搁在肩上:“叶哥!背后!”

  清润悠远的箫声翩跹而出,室内室外的长叶细草同时如深青缎带一般卷了过来,将叶肃身后的上十只毒蜥悉数拍开。那箫声辗转跌宕加快了速度,草叶之阵便顺着霜寒长风席卷蔓延,开始如迷阵一般将角落里空隙里的毒蜥悉数困住。

  “封窗!封门!”孟萝卜嚎道:“它们要吃我!”

  纪觅的白骨手一抬起来,不同方向的五股蜥群便同时被强行推了出去,她的长发散开扬起,无形的气流直接锁住巨兽的咽喉,控的它无法转身作乱。

  豹子长尾一甩便如钢鞭般打断了狮鹫的半面翅膀,痛的那怪物发狂般的高嗥一声,与它直接缠斗在了一起。

  叶肃开始用千魂杖渡水为雪封窗封门,可连木地板的缝隙里都开始有毒蝎冲破而出。

  他冷了脸色掐诀控咒,重叠的寒障开始如碎裂的砖石一般层层铺实压满,整个房子里三层外三层瞬间被裹的如冰室一般,气温也迅速开始冷却下来。

  岑安双手执箫按着音孔,纷飞的花叶也同时齐齐调转,如蜂刺一般对准那狮鹫狠扎进去。

  那枫叶松针看似柔软轻盈,可硬是能够扎透那怪物的皮毛一路穿刺而过,没等抵达心口便同时激出数十道的血口,狮鹫立刻受激到咆哮着想要激烈翻卷挣扎,却被藏红花妖控的仿佛一尊石像。

  “安安这长进还挺快的啊。”纪觅嚼着口香糖虎口一收,那怪物便被硬生生掐着咽喉提了起来,大股大股的鲜血涌流而出。

  冰层外的毒蜥还在持续着冲击屏障,叶肃反身一捅便让那千魂杖直接扎透了狮鹫的心口,下一秒所有窸窣抓挠的声音便全部跟着消失干净。

  那鲸丹化作的宝珠连同泛着银光的杖身同时变了颜色,似吸血鬼一般开始汲取狮鹫的鲜血,而那被完全制住的怪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枯萎缩,最后只剩下一副干瘪的尸身踉跄倒地。

  在狮鹫彻底死亡的那一刻,外缘的数十只毒蜥也跟着消失不见,仿佛完全失去了召唤感应。

  叶肃把长杖收了回来,侧目看向保护圈核心的独角兽:“解释一下?”

  冰白色的寒障开始缓缓消退融化,薄和一手抱着炸毛的猫一手把多余的水弄回水槽里,随手还烘干了沙发。

  伊恩回过神来,发觉所有妖怪都在看着自己。

  “奥尔,”他怔怔地看着他道:“你难道真的不知道……我是谁吗。”

  叶肃的眉毛跳了一下。

  窗户的事情暂且不说——他家客厅的墙面落地窗已经成为非常诡异的存在了。

  平时他自己以狐形日常翻进翻出之外,还有青鸾鸟藏红花妖日常不走正门从这溜进来。

  今天这三米多高的狮鹫一滚进来,连带着把旁边的立柱都给撞了个稀巴烂。

  至于伊恩的这个问题,他家的便宜亲戚实在是太多——太多了。

  叶家是狐中翘楚,千百年来人丁兴旺,光是他那一辈就有四十多只仍然存活的狐妖,上下三代再细数更是难以估算。

  而坎贝尔家族这边,他去的少,也完全不打算弄清楚英国贵族之间弯弯绕绕的血缘关系。

  贵族之间互相通婚往来,枝繁叶茂的情况下在法国西班牙奥地利都有亲戚,而且吸血鬼和人鱼羽蛇等其他种族还有各种复杂关系——光是家族树织成的长毯都足够把整个坎贝尔城堡铺满。

  “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?”薄和打量着他披落的淡金色卷发,试用了下兼听咒的效果:“你不会也屠了别人全族吧?”

  “奥尔丁顿,”独角兽看向叶肃,轻声开口:“我就是第三把钥匙。”

  叶肃确认了一眼小岑安的安危,看向伊恩道:“你说的这件事,跟我有关系吗?”

  “你难道不知道——”伊恩表情苍白了几分,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你上次回坎贝尔城堡的时候,难道不是为了——”

  “什么?”叶肃皱起眉:“我三年前见到父亲的时候,他没有跟我提过什么钥匙。”

  “你见到他了?”独角兽喃喃道:“见鬼……”

  纪觅意识到这可能牵扯了什么密辛,拍了下豹子的脖颈便往外走。

  豹子支棱着耳朵本来还想多听一会,直接被大姐大扯着耳朵拖了出去。

  薄和随手拎了袋黄瓜味薯片和飞行棋,带着黑猫和岑安去了隔壁房间。

 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。

  叶肃坐了下来,抿了口刚煮好的咖啡。

  “你可以说了。”

  独角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,突然把手探到了他的胸口上。

  “bloodyhell……你现在完全是只狐狸,根本还不能算是个吸血鬼。”他皱眉道:“为什么会这样?你封住了自己的血脉?”

  叶肃拿开了他的手,反问了一句:“这几件事和坎贝尔家族有关系吗?”

  为什么你会被囚禁在亡忆河里?

  那些追杀你的怪物是为什么而来的?

  第三把钥匙是什么?

  话音未落,他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
  是母亲打来的电话。

  他松开了手,当着伊恩的面接通了电话。

  在得知自己渡劫成仙之后,母亲那边还特意写信寄予了祝福与嘱托,但始终没有回来过。

  “在家呢?”叶愔那边传来了古堡里的钟声:“跟你说件事。”

  “嗯,你说。”

  “如果最近有任何一个姓坎贝尔的人来找你,”她压低声音道:“都不要理会他们的询问和请求,也不要给他们任何回答,保护好你自己。”

  伊恩平静的看着他,没有任何举动,浅银色的眸子犹如沉谭里的一面镜子。

  “你见过一只独角兽吗?”叶肃开口道:“名字叫伊恩。”

  “没有,时都现在也有独角兽了?”叶愔好奇道:“是你的新朋友?”

  叶肃收回了目光,语气放轻了些:“你在英国保重身体,累了就回来。”

  “快了。”叶愔长长地松了一口气:“再过几年,等这些事都结束,我也就该回来了。”

  叶肃怔了一下,在犹豫之后还是问出了口:“那父亲呢?他会陪你一起回来吗。”

  伊恩的神色动了一下,眼睛里多了几分悲悯。

  “……也许会吧。”她笑了起来:“毕竟我舍不得。”

  等电话挂断之后,男人揉了下眉心,也错过了那独角兽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。

  “你刚才说……”

  没有等叶肃再问出口,那青年的一双银眸忽然就变了。

  无声的风在他的周身扬起,微卷的金发和衣角也随风飘摇。

  他眼睛里仿佛有星尘沙粒漂浮,在瞬息之间组成六芒星的形状,紧接着又破碎分裂,在瞳眸重组变化,闪烁着奇异的光。

  马克杯里的咖啡自动飘飞回滤壶之中,大门重新被打开,离开的朋友们倒退着走了回来,连被术法修复的墙壁都如一摊散沙般重新碎裂。

  时间在倒退,整个场景也如同拼图般重新组合。

  一切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倒放。

  薄和拎着薯片和飞行棋倒退着走了出来,反手把零食放回了茶几上。

  消融的寒水从水槽中涌流而出,重新沾湿地板和沙发,又结冰变回了淡白色的屏障。

  叶肃也回到了最初站立的位置,手中还握着那柄千魂杖。

  伊恩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茶几上小男孩抱着九尾妖狐的照片,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。

  他眼中隐秘的银光暗了下来,瞳孔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。

  风终于平息,而时间已经回到了五分钟前。

  在狮鹫彻底死亡的那一刻,外缘的数十只毒蜥也跟着消失不见,仿佛完全失去了召唤感应。

  叶肃把长杖收了回来,侧目看向保护圈核心的独角兽:“解释一下?”

  冰白色的寒障开始缓缓消退融化,薄和一手抱着炸毛的猫一手把多余的水弄回水槽里,随手还烘干了沙发。

  伊恩看向他耸耸肩,随口撒了一个谎。

  “独角兽的族群占领了他们栖息的地盘,他们是来追杀我的。”

  叶肃的眉毛跳了一下。

  “真的假的?”薄和打量着他披落的淡金色卷发,试用了下兼听咒的效果:“独角兽还跟狮鹫打架呢……后来谁赢了?”

  “我们。”伊恩笑了起来:“毕竟长角很管用。”

  叶肃确认了一眼小岑安的安危,看向伊恩道:“他们以后还会来吗?”

  “怕什么,”豹妖恢复成人形,舔了下手背的血:“又不是打不过。”

  “回头你住在我们家隔壁,我多做几个结界帮忙除下气息。”纪觅懒洋洋道:“或者让这豹子舔你几口,一样的效果。”

  糙男人的脸唰的就红了。

  “你别乱说!”

  他们三个帮着把房间恢复成原样,还记着补好窗台的裂缝。

  叶肃和母亲打着电话,和他们挥手示意道别。

  薄和随手拎了袋黄瓜味薯片和飞行棋,带着黑猫和岑安去了隔壁房间。

  “我今天居然看见了花妖狐妖大战狮鹫——”他慢悠悠道:“明天怕是就能看见蝙蝠侠大战超人了?”

  -2-

  叶肃在打完电话之后,径自去处理那狮鹫的干尸。

  他手心一晃,那千魂杖就又变回了手术刀,干净利落的开始卸翅膀卸腿,偌大的肉块全都扔进了冰箱里面。

  ……回头裹上面包糠炸一下好了。

  西方的妖怪似乎没有内丹,但也有类似的晶核。

  狮鹫胸腹中的晶核散着橙色的光芒,里面隐约能探触到饱满的魔力。

  男人用指尖掂了一下这晶核的重量,思考了几秒钟。

  他对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一直没多少认同,偶尔借用下方便的饮血本能解决食欲而已。

  这个血脉本应有更加强大的力量,但在他身上也没有多少体现——

  更快的瞬移速度,更坚韧的肌肉,以及冰系和火系的东西结合。

  听起来都有些不伦不类。

 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虬妖骂他杂种时的畅快大笑。

  杂……种。

  在叶家,他是银发长齿的怪物。

  在坎贝尔家,他是有狐耳狐尾的怪物。

  ……总归是无法得到任何认同的。

  叶肃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,三个小家伙凑在一块玩着飞行器。

  孟萝卜更喜欢做猫,这时候用毛绒绒的爪子有些艰难的丢着骰子,然后用肉垫把黑棋子推了四格。

  等这局下完了,薄和抱着孟萝卜起身告退,又善解人意的顺走了一大袋的棉花糖,美其名曰是帮岑安保护牙齿。

  黑猫好奇地闻着袋子里的草莓香味,示意他也分一块给自己尝尝。

  岑安站在门口送别了他们,回头时发觉叶肃拿出了一块橙色的晶核。

  剔透漂亮,仿佛琥珀一般。

  “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吃这个……”叶肃示意他闻闻看:“如果喜欢的话,尝一口?”

  安安先前就是因为许愿的缘故,灵力被透支消耗了太多,如今即使成妖了,也没有恢复成本来的样子。

  叶肃原本打算把那晶核毁掉,但不知怎么的又改了主意。

  ……也许能消化呢?

  小岑安接了那橙色的石头,跟吃硬糖似的嘎吱嘎吱嚼碎了咽下去,眼睛又亮了起来:“橙子味儿哒,我想再来一块!”

  这个不是玉米糖……

  叶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:“没有不舒服?”

  当初你可是吃个鱼妖的内丹都差点哽着。

  男孩舔了舔唇,试图撒娇:“真的没有了吗?”

  “肚子有没有不舒服?”

  “暖烘烘的。”小岑安眯着眼笑了起来:“都挺好的。”

  在接下来的晚餐时间和睡前水果忍者时间里,叶肃都在观察他的状态和反应。

  ……还真是完全吸收进去了。

  头发和肌肤都变得更有光泽,而且眼睛奕奕有神,反应也很快。

  他这几天要操心的事太多,加上刚才又借着银杖吸尽了狮鹫的血,睡意很快就涌了上来。

  床头灯一关,小孩也滚到了他的怀里。

  叶肃在睡着前,隐约感觉到他亲了下自己的脸颊。

  “晚安,叶叶。”

  这一觉叶肃睡的很沉,又回到了童年的那段记忆里。

  父亲牵着他的手在长月丘的荒原上漫步,听他抱怨这几个月里的琐碎杂事,还教他怎么用吸血鬼的方式瞬移着捉迷藏。

  “等你长大了,带你去古堡旁边划船好不好?”

  “还要带上妈妈!”

  “不过妈妈更喜欢这里——我们一起问问她愿不愿意去英国,好吗?”

  许多双眼睛在暗林中窥视着他们,却没有人敢靠近一步。

  父亲那时候温柔而和蔼,说话时亲切认真,还总是带着他喜欢的布丁和曲奇饼过来。

  长月丘的月亮比人间世要大上许多,即便是白天也高悬在地平线旁边,弯弯如母亲的笑眼。

  他曾经……也是有父亲的。

  温暖的,真实的,爱着他的父亲。

  叶肃醒来的时候,发觉自己的脸颊在被轻柔的抚触着。

  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,起身去看身边的人。

  颀长温润的青年坐在他的身侧,笑容里带着些抱歉。

  他的墨发垂落至腰侧,化妖后的模样都带了几分仙气。

  “叶医生……等我很久了吧。”

  他怔了几秒,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,起身坐了起来。

  “你——”

  “居然给八岁的小孩子喂这种奇怪的东西,你也不怕我又呛着,”岑安半是抱怨的敲了敲他的脑袋,认真道:“食管第二狭窄部距离中切牙明明是二十五厘米——我记岔了你还不记得吗?”

  “安安?”

  叶肃抬手去碰触他的眉眼和唇,声音都喑哑干涩,仿佛只记得这一个音节:“……安安。”

  他的爱人俯身去蹭他的脸,流墨般的长发垂落在他的掌心里。

  “我回家了,叶医生。”

  男人揽住了他的腰,加重着力道让彼此的脸颊贴合,温热的感觉在这一刻无比真实。

  叶肃原本觉得自己会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。

  警告他以后不可以再许这样的愿望,跟他聊有关那个笨蛋岑八岁的事情,告诉他自己在等着跟他一起补完这三年里错漏的所有事情,又或者是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。

  他深呼吸着抱紧着他的爱人,这一刻的无数思绪都化成了轻轻的叹息声。

  岑安靠在他的肩旁,安抚般地顺着他的背,声音轻柔和缓。

  “叶医生……是我不好。”

  “这几十天,你也很难熬吧。”

  叶肃垂眸感受着这个怀抱,声音清冷低沉。

  “……我爱你。”

  “嗯?”青年眨了眨眼,脸颊有点红:“叶医生说什么?”

  男人抬起了头,缓缓靠近了他。

  “我爱你。”

  简单的三个音节,仿佛是打开彼此内心的一把钥匙。

  岑安的耳朵尖又红了起来。

  “……我也爱你,”他小声道:“在扑进万噬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。”

  他们都对此心知肚明,可哪怕只是交换这三个音节,都好像在碰触着彼此最柔软的内心。

  叶肃轻抚着他的脸颊,垂眸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。

  碰触,分离,停顿。

  然后又是一个绵长的吻。

  鼻息和心跳在重叠交错,细腻深沉的情绪也开始共鸣。

  一开始只是唇瓣的摩挲与轻触,渐渐又开始有更深入的徘徊与交缠。

  他的手一直紧握着他的腰侧,连怀抱都在诉说着隐秘的渴求。

  修长白净的指节穿过了他的长发,扣住后脑勺让这个吻再度加深。

  岑安被亲的都有些气息不稳,抬眸看他时发觉男人的眼角都有些红。

  “叶医生在为我难过吗。”

  叶肃握住了他的手,把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胸口。

  “安安。”

  心跳沉稳有力,隔着肌肤都格外清晰。

  “你回来了,”他哑声道:“它才会回来。”

  “你如果消失……”

  “它也会一起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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